看着被吓得后退一步的师弟,她觉得画面有些滑稽。
这才是师弟师妹眼中的自己,恶劣不堪。她曾为了被剑宗赋予的剑宗之光称号收敛了脾性,到头来效果甚微。
既如此,她没必要在这里装模作样浪费时间。她起身便朝外走。
“戎师姐。”她听到背后有人叫她,于是停住了脚步。
“您要回剑宗了么?”听得出来身后之人是硬着头皮发的问。
戎越鱼略一颔首,掠影而去。
修仙之人入梦次数很少,一旦入梦便是未来的指引。
那么勾结妖界、人界炼狱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便是真的了?
说实话她没多大反应,毕竟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很有可能干出这等事来。她第一反应是跑路,预知梦里她可是惨死在剑宗。
若是她脱离了剑宗,“因”也许还在,但“果”定会有变化。
且说不准继续待在剑宗就是因的一环呢?
事迟生变的例子出现在脑海里。她长呼一口气,不等了,今晚便走。
戎越鱼加快速度朝着停青峰飞去。
抵达住处后,她迅速沐浴换药,收拾行囊。她其实没多少东西,这两年她的时间全都用在修炼和救人上了,从前的物什也都该扔的扔了。
临走之际,她突然想起脱离剑宗总该有个章程,最终提笔给师父写了封离别信。
出门前,她目光落在镜前的木簪上,犹豫半晌还是插进了发间。随后拿上月椛剑,推开屋门走了出去。
戎越鱼在夜间的剑宗行走,竟有些怅然若失。
她来到师父门前,将信件连同弟子玉佩一齐塞进门缝。
峰主居所能看到各峰之景,她看了眼黑夜寂静的七峰,隐去身形转身离去。
隔日一早,连容拾起地上的信件和玉佩后气得吹胡子瞪眼。
写信之人似乎心急如焚,字迹潦草不堪,只见上面写着:
“师父,徒弟不孝。徒弟实在无颜当面同您道别。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师徒一场,还望勿怪罪。戎儿留。”
连容无法理解,他捡回戎越鱼时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怎的他云游十来年后回来却成了个混世魔王。
原以为这几年转性,知晓担起大弟子的责任了,可如今手上的两样东西分明提醒他,她从未变。
但他向来是尊重弟子想法的人,只拿着信件和玉佩寻诸位长老去了。
而戎越鱼从剑宗边陲小镇的客栈醒来,她推开窗迷恋地吸了一口早市的气息,从今以后谁也管不着她。
*
“……只见棋明子将那黑子飞射而出,直直贯穿那凶贼咽喉,可谁知那凶贼早早就金蝉脱壳……”
戎越鱼悠闲地坐在茶馆里,且看那说书人唾沫横飞。她嘴里还塞着茶点,吃得急了便饮一口茶,几口下来就见了底。
三日间她在这座小镇活得自在,许多曾经想要体验的新鲜玩意儿如今尝了个遍。
再过几日她就会出发前往暮林那头,听说那边是大陆唯一不受宗门管辖的凡间秩序地。
说书人正讲到最为紧张的时刻,她一眨不眨地盯着说书人,迫不及待想知道后续。
可这时一股冷意席卷全身,破坏了她的雅兴。
她目光一凛,是谁!
戎越鱼的感知从未出错,有数道视线似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
她不动声色地将右手移到剑鞘,缓缓捏紧剑柄,另一只手端起茶送到嘴边抿了一口。
风止一瞬,危险来临。
她当机立断抽出月椛剑,一个旋身就将刺来的尖针打飞。
剑未停,转而挥向隔壁,剑风轻而易举掀翻了木桌,直逼得那二人由暗转明。
这一手打得他们猝不及防,攥着的暗器还没来得及发出便已落入下风。
二人对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不是先不下手吗?”
“不是你?”
还有别的人。戎越鱼看这二人反应得出了结论。
电光石火间,她看向二楼,捕捉到角落的一抹墨绿。
再眨眼,已是空无一人。
她无视周遭视线,拔出钉入墙板的尖针,细细打量。
片刻后,她失望地叹了口气,只是一根普通的银针。但她依然用布将其包好放入行囊中。
戎越鱼这才将关注点匀出一些分给外界。平民百姓哪见过这场面,早跑得远远儿的。
隔壁桌两位如芒刺背,剩余三两个面色不虞,看来他们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她气定神闲地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哐当一声重重放下。花银子买的茶水还是不要浪费得好。
店家都有些保命手段,不可能总是弃店逃命。于是她来到柜台敲了敲桌子。
一个身材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