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秋,“要不我和你爸走之后,你先请他吃顿饭。等我们回来,再请人家到家里做客。你这孩子也是,咱们也不能老麻烦人家啊!”
“我可没主动麻烦人家,是毕维东嘴碎,那天碰见我和爸说起火车票的事,就把话传到大院去了。裴戎听说了,打电话到学校问我,我才请他帮忙买车票的。”
姜晚秋对裴戎称呼上的变化,没有逃过亲妈的耳朵。
“晚秋,你怎么不叫裴团长了?”
姜晚秋低下头,偷看了母亲一眼,小声说道:“就……谈朋友了呗。”
姜鸿和张云霞对视了一眼,都撇起了嘴。
谁前天晚上还口口声声说人家裴团长不一定想处对象来着?
好在两口子都不是爱调侃孩子的人,问明白怎么回事之后,就没再多嘴了。
只是不放心地多嘱咐了姜晚秋一句,让她这段时间住宿舍,可不能单独带人到家里来,免得外人看见说闲话。
“我知道了,妈。”姜晚秋忙不迭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说道:“对了,妈,要带哪些药你记住了吗?”
过后又说道:“算了,还是我给你收拾吧!”
张云霞养病期间,都是姜晚秋记着医生的叮嘱,看说明书盯着张云霞吃药。
重生回来以后,姜晚秋也盯了一个星期,这会儿对张云霞要吃什么药都已经门儿清了。
这年头缓解心脏病的很多药,都是进口药。
像是血小板抗凝的药物噻氯匹定,就是法国的新药,72年的时候才问世,在国内的价格很贵。
还有β受体阻滞剂普萘洛尔,也是进口的,主要作用是抗心肌缺血和调节心率。
除此之外,还有常规药阿司匹林、心绞痛时应急的硝酸|甘油,以及一些营养心脏的中成药。
姜晚秋把这些药分门别类地贴上白色贴纸,在上面写了用量和次数,这才把药都装进一个小药包里,放进了姜鸿平时出门用的手提箱里。
这年头买东西没那么方便,去首都人生地不熟的,也怕急用什么东西的时候找不到地方买,姜鸿和张云霞便打算把该带的都带上。
两口子赶着女儿去厨房煮碗面吃,之后就在房间里忙碌起来。
另一边,对门的杨家,杨子归却正扑在床上掉眼泪。
陈秀梅坐在边上,忍着心里的不耐烦劝慰女儿。
“楼里那些邻居,就爱说些没影的事!子归,你可别往心里去!她们又没跑到咱们家屋里,能瞧见什么?咱就大大方方地出门,看看当着咱们的面,她们敢说一句吗?”
杨子归把脸埋在枕头上,心情一点也没好转。
她的眼泪滴在枕头上,洇湿了一大片,一半是因为羞愤,一半是因为身体上的不舒服。
她个子长得小,又没有经验,昨天第一次,面对的就是毕维东那种人高马大的男人,还是吃了药的,自然是吃了一番苦头。
她难受了一天,好不容易好受了点,结果刚出房间吃晚饭,就发现街坊邻居已经知道他们家昨天那点见不得人的事了!
这让她怎么能高兴得起来!
更别提她还隔着门听见了裴戎的声音!
要是裴戎把这件事说出去,她以后在大院就不用做人了!
杨子归豁得出去用身体拴住男人是一回事,被别人知道又是另一回事了。
一想到自己将来嫁进大院,可能会被别人指指点点,杨子归的眼泪顿时流得更凶了。
杨子归的担心不是空穴来风,只不过她担心错了对象,裴戎这种沉默内敛的男人,是没空特地去传她的闲话的。
反而是她自己的男人,因为头脑被愤怒的情绪所占据,回家的时候没能顾及自己的形象,被大院里最爱看热闹的夫人蒋金兰看出了端倪,传得大院流言满天飞。
这不这会儿,这位夫人就正和一群来家里做客的夫人们说得欢呢!
“别看这小姑娘岁数不大,手腕儿可挺厉害呢!我今天打听了,别人告诉我毕副营长他爸妈说了,这婚事得下个月底才能办呢!你们说,这毕维东放着两个半大孩子没娘管,怎么还能等两个月?相亲之前他家还放出话来,说是相中了女方,就得立刻扯证呢!”
一位姓金的夫人目光闪了闪,说道:“那这婚事可太赶了,元旦一过,证可就领不了了!”
“肯定是女方岁数不够!都不用寻思!”
蒋金兰正说着,门外就响起了钥匙声,小宋开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