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了车,没管司机要发票。走到桑塔纳轿车跟前,透过窗户看见黄昆悠闲自在。我拉门坐进副驾驶座,从中控前台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点上,吐出烟雾,不说一句话。
“我叫你来陪着我干坐抽烟了?”黄昆把烟蒂腻灭在车载烟灰缸底,看着我说。
“你总不能让我把车子给你背到修理厂吧?”
黄昆绷不住笑了出来,拿拳头打了我一下,问我昨晚的情况。
“我自个儿又坐了一会儿,感觉好点儿了就回家了。”我分不清自己撒谎是因为怕黄昆产生没来接我的内疚感,还是不想让他知道我找孙晓慧寻求安慰。
“我那边应酬完以后,我去小公园里找了一圈,没看见你然后才回的家。”
我拿眼乜了他一眼,没有搭腔,他感觉到我对此表示不信任,于是情绪激动地作深入解释。“我可是真去了,我不能让你出什么事儿,我更不能把自己变为千古罪人。”
我冷笑着说:“得了吧,就冲你的生活作风,不用我帮忙,你照样遗臭万年。”
黄昆急了,车内空间狭窄他稍一激动,四肢头脚乱撞。
正当他要和我理论生活作风问题时,迎面而来一辆交警巡逻车,闪着警灯,格外醒目。我俩赶紧下车,装出一脸愁苦。
下来两位警察,其中问话的是个身材臃肿的警察,由于脑袋过于肥大,警帽显得稍稍歪斜。第一句话就指责我们乱停乱放。
“大哥,您这不是难为人吗?抛锚坏这儿了,要不谁把车子搁这儿啊,怪危险的。”黄昆一脸悲催相,我给警察让了支烟,但被拒绝。
“那你俩就堵着路,坐在车子里闲聊啊?”说着警察就要掏本子。
我立即上前做了个阻止的动作,但并未用力,“别别别,我们都够倒霉的了,您就给次机会,现在就推。”
我转身向黄昆使了个眼色,他立即坐进车子里。我见警察情绪缓和,跑到车子后面,使出浑力,但车子纹丝未动。
“你踩离合器啊!”我在车后大喊,因为吸烟的缘故微微音颤。
“我踩了,可就是不走,你倒是用力啊。”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力气,又准备加劲儿时,胖交警向前跨了一步,语速平缓地说:“手刹。”
只听车子里“嗒”一声,车子开始慢慢挪窝,黄昆掌握好方向,我没费多少力气,就将车子推到了路边。然后我和黄昆一个劲儿地感谢警察,表示修理厂的拖车马上就到,期间我又让了一次烟,依然被拒绝。
胖警察被我俩感激得有些难为情,坐上巡逻车走了。我俩再次坐回车子里,我埋怨黄昆故意不放手刹,让我白费力气。
“我那不是看到警察就紧张吗?打小遵纪守法惯了。”
“这话你在别人那儿瞎掰扯就算了,我认识你的时候,就没见你消停过,就差蹲号子了。”我的气喘缓和了些,把绿茶的盖子拧好放在杯架上,黄昆毫不客气地拿起便喝。
“你怎么那么不客气啊?”
“我又没病,自己兄弟还那么介意。”
“你有病没病,我哪知道,你别跟我说你到洗浴中心就只是按摩。”
黄昆咕嘟咕嘟喝干绿茶,对着我说:“你今儿就冲着怼我来了,是吧?”
我笑了出来,语气大变地说:“没没没,救苦救难来了。”
我俩歇了一会儿,我忽然想起来他还有个会,忙问他:“你不是赶着去开会吗?我都忘了,净跟你在这儿瞎扯淡了。”
“就是去,估计也只能赶上胜利闭幕的掌声了。”
我有些急了,扭过身子郑重地说:“你别胡来啊,要不你现在就过去,我把车子弄修理厂去。”
“你背去?”
我真急了,“别扯了,赶紧的,滚去开会。”
黄昆看我真着急了,欣慰地笑道:“放心吧,找别人替会去了。”
我点点头重新坐好,一下子心里踏实得有些难受,就像有时候我们没什么可担心的,反倒不自在起来。于是,我又找担忧的话题:“怎么办啊?这破车子。”
“送修理厂我可得自己掏腰包。”
我看出了黄昆的心思,我们之间拥有心照不宣的默契,“你直接说吧。”
他知道心思被看穿,狡黠地一笑说:“我怀疑是电瓶问题,要不咱推推试试?”
我无声地笑了起来,前仰后合,他的话跟我的意料分毫不差。“先说好,你推车,我打火。”
黄昆还想反驳,我笑着不再言语,表示无可商量。他无奈地下了车子,临走时交代不许拉着手刹诓他。
我按照驾校教练所授的方法,在车子有些速度的时候,猛然松开离合加大油,可屡次都没有效果,还险些撞到一个骑着电动四处张望的少年。黄昆批评了他几句,少年虽没有拉开架势,但嘴里碎碎叨叨地离去。黄昆还想上前教训他,被我拉住,“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