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见他眼角弯成一道弧度冲自己继续一笑,“若大夫无需对自己不自信,你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栖若只觉眼角青筋忽的一跳,撇开视线转而看向了榻上安然昏睡的男子。只觉得虽然两人都长得好看,但明显榻上这位更得她的心意。
“断诊时需要安静,你到那边先做会儿吧。”栖若指着对边远处看诊台方向头也不抬的对红衣男子道。
红衣男子稍有一愣,倒也不闹,听了话微笑的坐下了,却不是坐的栖若手指的那个方向,而是在榻旁就近的一排椅上再挑了个最近的一张坐的。
坐下后,他手朝榻一摆,向栖若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紧抿唇瓣表示且保证自己不会再出声的笑了笑。
行吧。栖若脸上露出一丝厌厌的表情,但好在她礼貌把控得好,并没表现得太明显。
她挪椅沿榻坐下,先仔细看了榻上人的面色、瞳相以及肤触温度,而后才伸手搭上了他的腕脉。
没想到,这一搭就搭了许久。
耳耳泡来了茶,再殷勤的给红衣男子端来了点心,暖声道:“等待的时间难免枯燥乏闷,公子又要照顾病中兄弟,难免生累,趁这时间正好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多谢。”红衣男子似是求之不得,一点不客气的接过茶水点心就吃了起来。
许是真饿狠了吧。
耳耳看着心想。
顺道再看了眼若姐姐,奇怪若姐姐这一次断诊这么久还没出结果,这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况。
再看回红衣男子,只见他一手捏着糕点,脸上似有若无的微笑,望着对面床榻旁的身影,倒是很有耐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榻上的人安睡着静若处子,一双白皙好看的手伸向栖若,修长的手指微蜷着,任她摆弄。
一旁的耳耳手支着茶几都快睡着了,才终于听到栖若开口。
“这位公子的情况有些复杂,单论身体没有一点问题,看上去像是神识不固,心力不济,但我看他睡着的精神状态又是不错,脉搏强而有力,不该有这般空乏沉睡之相才是,他昏睡前做了什么?”
她不仅断不出这人身患何疾,还无论如何也唤不醒他这无端的沉睡,即使方才她已经将灵力之术运用上了好几轮,仍旧丝毫不见起色。
仿佛知道会有这么一问,红衣男子想都没想就开口答道:“家中养了头老虎,三日前,老虎自笼中逃了出去,我兄弟将它捉了回来,就这样了,大概是累到了吧。”
栖若:“……”
耳耳:“……”
捉老虎?那确实是要费老劲了!
只是栖若并没在他身上看到什么累的痕迹,再说了,再累睡了三天也该歇回来了。
栖若于是摇摇头,遗憾道:“你兄弟这病,我看不了,我看你还是尽快带他另寻高名吧。”
栖若话音刚落,耳耳便慢吞吞的起身准备送客。
赶人来得猝不及防,红衣男子挑一挑眉,却是道:“我兄弟这病遍寻名医皆不得解,今日在若大夫这里也治不了的话,我想大概……可能……也再找不到能治好的大夫了吧。”
栖若:“……”
她不能否认他这句话的正确性,因为大概……可能,在这凡世间还真找不到能治这病的大夫了。
见栖若不吭声,红衣男子趁势又道:“即是找不到,且现在又是深夜,我带着昏病的兄弟投宿困难,好不容易来到你们这里,说实话确有想借住一宿之意,你们看……”
可否行个方便?
栖若看耳耳,耳耳看栖若。最后两人齐齐看向两位公子。
栖若终于道:“不可能,我们从不留宿外人。”更别说还是男子。
红衣男子眉头就是一皱,“你看这深更半夜的,你们真就忍心让我带着我昏睡不醒的兄弟流落在外吗?”
两人陷入沉默。
这时,红衣男子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从身上掏出一个明晃晃的、鸡蛋大小的夜明珠——
“要不这样,这个夜明珠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今晚我将它压给你们,你们让我们在这儿住一晚,可以么?”
夜明珠耀眼璀璨,一经出手,几乎照亮半个大堂。
栖若:“……”
倒是耳耳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她小声对栖若道:“要不,就让他们住下?”
红衣男子视线从耳耳移向栖若。通体透亮的夜明珠照得他一身锦制的火红玄袍莹莹泛白,宛若披星戴月的远归者,宽袍大袖中灌满了风霜。
栖若再往榻上人看去了一眼,心下寻思良久,决定终于有所松动了,但是有些话终归得说清楚,不然容易造成误会:
“要住一晚也不是不行,你那珠子收起来,我们不要。”
耳耳一旁赶忙点头附和。
别弄得好像是她们贪图他的夜明珠才答应让他们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