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又是果露,可喜欢?”
禾汐再次接过小杯,他在殿中走开几步,将杯子搁在一张白玉桌上。
“不管是果露还是酒,我都不喜欢。”禾汐转过身再次定定的看着她。
美人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她有些无措的双手手指搭叉着兀自琢磨了一会儿,才又抬眼看向对方,“那你喜欢什么?”
“蓝天白云,碧水青山。”
美人有些为难,“这河下可没这些。”
“河外有。”
美人眼神一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我好不容易找个活的来,你莫不是又想走?”
禾汐捕捉到她眼中突然腾升起的怒意,随即转移话题,“我随姑娘从河上到河下,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见对方在寻问自己的名姓,也算是有心,美人的怒色终于缓下些许,她答道:“我是瑶珊河下,弱水之灵,栖若。”
说着她眉色一抬,反问过来,“你又如何称呼?”
禾汐面上颇有礼貌的淡淡一笑,声音极轻:“荒泽水灵,禾汐。”
此话一出,栖若大为惊色,她一天到晚见不到一个人影,但也并非没听过虫鸟走兽提起禾汐的大名。心中自然清楚,这是何等了不得一个人物。同时她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不怕她。
她看着他怔愣片刻,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要怎么去做。失措下竟是从怀里抽出一块香帕,她仔细擦了擦自己的手,将擦过手的帕子扔到地上。
禾汐看着她不知何意,在见到她又从怀中掏出一双丝光手套自顾戴上后,禾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出两步。
“神皇大人!”栖若见禾汐往后退步,忙叫住他,带着手套的双手平摆到胸前,向着禾汐端身一拜,“栖若有一事求您。”
这氛围转变太快,禾汐颇有些惊讶,他盯着栖若套着手套的双手,再结合她刚刚的话语,瞬间明白了其中含意。她应是为了给予他最高级别的尊崇,这才带上手套一丝不苟以表诚心。
可见这是一个性情偏极的人儿,在她认定的事件中,极可能美丑不辨,善恶不分,变脸好比翻书,彻彻底底执意孤行。
就好比她吞噬了这整一片绿洲一样,就好比她没过问他就将他带到了她的世界。
“手套摘了说话,无需拜我。”禾汐想尝试扭转她的固执。
“神皇大人这话莫不是不想帮我?”没想到她却曲解了他的意思。
“别多想。”禾汐暗自叹息一声,所有的偿试只得做罢,顺着她道:“你要我帮你何事,说吧。”
栖若在殿中踱了两步,一双眼睛漫无目地的望向远处,神色忧郁。
“我是这片河灵,真身便是弱水,所谓弱水,顾名思义羸弱之水,承不住任何生命之息,飞鸟不过,鸿毛不浮,我所在之地乃至周边皆是一息不存,我曾妄想强行劫取生命在我河底驻生,可无一幸免,它们都活不下来,我的周边荒成黄沙,连飞鸟都不再敢往我头上飞过,我十分孤单。
“我想过离开河身,分出灵体去外界寻欢,奈何修元不够,不能离开太久走不远,可即便这样,我发现那些我到达过的地方,在我要离开时,都没了生机,此种情况感受多了,我便不敢再随意去新的地界,后来便只好来回守着河身在周边转转。
“瑶珊河周边这一大片黄沙千年来寸草不生,我想也正是因为我的缘故。”
说着栖若向着禾汐又是一拜,道:“神皇大人领生万物泽福苍生,可否助我引生出适合我瑶珊河下生存的生灵,如若可以,栖若感激不尽!
“荒泽生我却不予我欢乐,我心中甚苦,往前看去,千年了,今日神皇大人便是我习得言语以来第一个能好好说得上话的人,我想,或许只有你能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