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身却在即将运用咒力时无力垂落。
她放弃了憎恨。
她明白现在的她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做那些自不量力的事。
寂静无声的后山属于鹤山家在商业活动中购入的私人财产,平常不让外人靠近是因为内部具有成百上千只咒灵。
虽说是被驯化的,但除了主人以外任何人踏入这座山都会遭遇袭击。
鹤山家拥有的私人后山最后成为锻炼鹤山家后代的一个固定地点。
论腐朽,禅院家称第一,鹤山家自然排在第二。
鹤山怜从深山出来的时候手臂上被咒灵划出的伤口是普遍的战损。夜半三更,拿着毛巾候在出口的古河凉子贴心地擦拭鹤山怜脸上的灰尘。
凉子主动把毛巾凑上鹤山怜的脸,她热切到眼睛似乎有一团焦急的火,“今天怎么样?很吃力吗?”
“不会,”鹤山怜瘪了瘪嘴,微蹙着眉头回忆刚刚的一切,“眼睛,跟不上……然后,被、打伤了而已……”
“我相信您。完成指标我们就能一起回家了,那么今天的指标达成了吗?”
“二级咒灵3只,三级咒灵32只……”
【她重复着当时令其颤颤巍巍,心惊胆颤的数字,不止一次,从五岁一直到十五岁。】
鹤山怜念完今日汇总,麻木不仁地搭上凉子的手,她试图从这只手感受到除了期望以外的感情。这双黑眼睛低着,什么也不去注意,小孩子还没有挖掘感情的能力。靠动物的直觉去感知一个人对自己的友善,这种方法过于笨拙老实。
1997年京都北部,春季回暖。
远离城区的山野附近,鹤山宅门外停了一辆老爷车。以利益为主的两位家族头目相对而坐,一位正襟危坐,一位无拘无束。
直毘人把这里当自己家似的,畅快极了。
鹤山恂慢条斯理地斟茶:“带来了?”
“自然。”直毘人从怀里拿出正红色的长纸,交换儿女的八字帖后两个狡猾的阴谋家不约而同地望向对方,“我小儿子,不错吧?”
“是你家,高攀我家女儿。”
“哼,还以为你不知道那样会把女儿养.坏。”直毘人不理解鹤山恂在鹤山家的□□。
一意孤行的人,他活得久,见的也多。
这辈子能见到这么极端的一位,也是上辈子做的孽。
直毘人早些年打探过鹤山家的传闻秘事,花了点心思在自家儿子婚事上,他打好了算盘,漫不经意道:“他们八字很合得来,完全互补。”
“你要用多少钱,买我家未来主母的位置?”
“200亿日元。”鹤山恂说出价格时直毘人的眼皮骤然一跳,“我的女儿鹤山怜,若日后被任何人发觉她是女性,便可即刻与禅院家下任家主联姻,终身有效。”
直毘人嗤之以鼻,联姻交易在现代咒术界中见怪不怪,他发现整个鹤山家的人都不相信所谓的爱,除了当代的家主还在暗自保护自己的那支血脉。
他装不出鹤山恂表里不一的样子,右肘撑着桌面,几乎是在警告,说:“作为家主的你太依赖爱了,会适得其反的啊。”
“无妨。”鹤山恂淡淡地回答。
“之后怎么样?送她和我儿子一起上学?”
“不要,听起来就恶心。”
“……”说实在,直毘人不愿意听到有人说自己的小儿子恶心。
鹤山恂懒得换位思考,他的刻薄劲上来,换做是直系亲属也得说上几句。
他回答上一个问题:“我送她去东京。”
在直毘人眼里,这个答案出乎预料。
1998年京都,秋季转凉,大片枫树簇拥禅院家老宅。
鹤山怜和禅院家的小少爷见面是在后宅的训练场,她最喜欢的是训练场旁边的水池,用上了年头的石头围着,被竹子挤在阴暗处,每时每刻都是凉的。
他们两家人有些为了自家的面子,起着哄让两个次子用剑术决一高下。
家主聊得尽兴,自然当真。
禅院直哉没在意眼前怯生生的孩子,就好像眼前站着的鹤山怜不过是旁人摸不透看不着的低级咒灵。
他在开始对决前一个眼神都不肯给,试握了会儿手里的太刀,不在意地挑眉:“我是禅院直哉,禅院家未来的家主,你好啊。”
“我叫鹤山怜。”
直哉像在找茬:“哪个怜?”
“摇尾乞怜的怜吗?”
禅院直哉没给鹤山怜慢吞吞回答的机会。
一瞬之间,刀刃相交。陌生精密的咒力往对方刀刃蔓延,像是拥有自我意识般加重武器的质量,禅院直哉握刀的姿势变得奇怪不少。
枯落的几片枫叶飘过训练场,浸入池中。
最后一片枫叶跌进池水,禅院直哉被踢倒在地。
他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