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未言语,似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陆醉走到她身边,深邃的眸子落在她身上许久,也思索了许久,终于慎重地在她额上落下轻轻一吻,温柔如冬日融化的汩汩雪水,喃喃道:“胭儿,原谅我好么。”
感知到额角处他的温度时,她心中的一角似乎也在悄悄塌陷。
初胭愣了愣,可还是轻轻哼了一声,正要伸手将人推开时,谁料他温热的掌心覆在她的眼上。
她听到他的声音有些艰涩,“胭儿不必回答我,是我急不可耐了,我认错。”
“睡吧,我就守着你和孩子。”
初胭眼前一片黑,羽睫轻轻颤动,一如她的内心,无法再继续沉寂下去。
她真的累极了,就这么慢慢昏睡了过去,要将一切都交给以后。
婴孩是个安分的主儿,韵山和晚玉见初胭已歇下,便将孩子抱去给乳娘喂奶了。
室内的血味还未散去,焚着的安神香正渐渐侵占整间屋子。
初胭在里头熟睡着,陆醉便在外头看提前替初胭选好的铺子方位,要尽早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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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胭醒来时,暮色四起,她睁开睡眼,借着烛火能朦胧看到男人正坐在外间小榻上读书。
她喉间干涸,想下床饮水,可眼下身体正虚弱着,便是起床也弄出了不小的响动。
陆醉循声望了过来,凤眸含笑,三步作一步走过去,轻轻扶着初胭靠在软枕上,“要做什么叫我便是。要喝水吗?”
初胭点头,目光随着陆醉的身影打转。
他到外间端了盏温热的水来,一早就察觉到她的视线,喂她喝过水后便笑问道:“为何总瞧我?”
初胭饮了水,喉间的干涩缓解了许多,眼下便坦诚地看着他,“你今日哭什么?”
她生了一双澄澈的杏眸,此时如同孩童一般看着他,眸中缀着疑惑。
“我……”陆醉一时语塞,后又无奈一笑,眉梢微扬,“怕孩子出生了便没了娘罢了。”
瞧,他又恢复原形了。
初胭偏过身子,气呼呼地不去看他,“这是我的宅子,你在这儿做什么,可交了租子?”
陆醉笑得眉眼弯弯,肤白唇红,煞是好看,此时毫无勾心斗角或是博弈算计,笑意直抵心田。
初胭偷瞧了他一眼,听他沉沉说道:“你以为我会这么说么。胭儿,我只是担心你。”
陆醉看着她,目光一瞬不错。
他将她的小手笼到自己胸口,眸色灼灼,“不信,你摸摸看。”
她红了一张脸,好在有柔顺的发丝遮住。她抽回了手,垂眸低声道:“谁稀罕摸你呢,好不要脸。”
陆醉复笑,“等会儿让晚玉送些吃食来,饿了吧。”
初胭却偏要找茬,“我的丫鬟,你倒是用得惯呢。”
陆醉不与她争辩,只起身拿了大氅去了西厢房,让晚玉将小厨房灶上正热着的粥食端到房中。
晚玉一贯活泼,欢天喜地地进了屋,喜笑颜开道:“小主子可惹人疼了,既不哭也不闹,乳娘稀罕得紧呢。”
孩子虽丑了些,可母子连心,初胭心中也是想见得紧,囫囵将碗中的粥吃完,便要去抱孩子。
晚玉说不行,笑着解释道:“您现在正是养身子的时候,不能总抱小主子,没由地伤了手臂,日后是要疼的呢。奴婢将小主子抱来,您瞧上一眼便是。”
初胭哦了一声,说这样也好。
不过片刻,晚玉便将孩子抱了来,搁在初胭腿上。
初胭初为娘,亦是惊奇,自己居然生出了个这么小小的人儿来。
这一刻,她看着婴孩熟睡的面庞,心中才踏实熨帖起来。
她轻轻抚摸孩子的小脸,听陆醉在一旁道:“嘴巴和眉毛都像你呢。”
初胭撇了撇嘴,“自然要像娘的,我的乖乖。”
晚玉在一旁揶揄道:“小主子还小呢,等长大些,便能看出究竟像谁了呢。现在要给小主子取个名才是呢。”
是啊,名字……
叫什么才好呢。
初胭只是识了字,如此倒是为难她了。
她抬眸看向陆醉,恰捕捉到他也正在看着自己。
初胭抿着唇挪开了视线,说起话来慢吞吞地,“不知,你可有什么好字呢。”
陆醉未曾思索,声音含笑,目光落在婴孩的脸上,“取单字修,乳名唤阿彦。”
他是一早便想好了名字,此时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初胭满意,也跟着笑了起来,抚掌说好,问他:“为何取这个字呢。”
陆醉咽下喉间的话,话锋一转想了别的寓意,“我是想他日后能修养品行,为端方君子所为。”
初胭的口中呢喃着这个名字,总算是心满意足。
她又静静地看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