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些不痛不痒的话题。
贺志卓表现得很像一位慈爱的长辈,怀霜也表现得很像一位迷途的少女,凑到一起简直一拍即合,彼此都十分满意。
末了,怀霜说:“还有一事忘了告知贺大人。最近几天我大概是不会来忘忧的,有一场同门间的比试需要我专心准备。”
贺志卓应声:“原来是这件事……”
怀霜道:“此事难道连您也有所耳闻?”
贺志卓笑着说:“那倒没有。”
其实是有的。
他在北府的眼线曾反映过这件事,只不过他没放在心上。
临走之前,贺志卓还送给怀霜一罐上好的育灵茶,怀霜也没推脱,揣进乾坤袋就告辞离开。
贺志卓站在门口,目送她远去。半晌,转身一挥手。
“告诉‘飞蛾’,接下来重点关注怀霜。”贺志卓淡声说道,幽深的双眸在光下明暗不定,“我要她的所有动向,尤其是人际往来方面。”
“是,大人。”
……
因着贺志卓这一耽搁,怀霜直到子时过后才回到北府。
幸运的是今天没了骚扰和跟踪她的人,估计是贺志卓派人解决掉了。
这是他送给怀霜真正的礼物,正如从赛场中将她解救一样。
贺志卓认可她的实力,也在意她的身份。
怀霜抓了抓头发,打着哈欠踏入别院。
关门之前,她若有所感,朝观星阁所在的方向望了眼。
什么都看不到。
漆黑的夜色掩盖一切,浓雾随风涌动,沾湿行人衣裳。
怀霜不甚在意地转过头,啪地一声把门关上。
一夜好眠。
次日早晨,她在系统闹钟的“滴滴”声中滚下床,睡眼惺忪地爬了起来。
更衣洗漱,打坐冥想,给萱草换水。
做完这一切,她又恢复精神抖擞的样子,兴致勃勃提着剑赶往演武场。
她对北良越下战帖的事府内人尽皆知,此刻期限将至,一路上假装赶路借机偷瞄她的人增加不少。
怀霜非但不恼怒,反倒巴不得这种目光再热烈一点。
只有这样,等到他们看见北良越输的时候,才会真正内心崩塌。
当然,以上仅为怀霜的个人幻想。
当她练了两天剑然后发现自己还是没能学会引灵时,不禁陷入漫长的沉默。
明明灵气总量已经达到要求,为什么还是不行?
虽然她有把握赢北良越,但跟孟嘉荣打的赌输了也会很尴尬啊。
都说装叉一时爽,翻车火葬场,她可不想留下这种黑历史。
于是当机立断找到孟嘉荣本人,表示要跟他比试剑法。直白地说,就是要他陪练。
如果是普通的瓶颈,怀霜有信心能迅速突破,可惜这次不一样。
她能感知到自己距离引灵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然而这一步始终跨不过去,就如同一缕细线在眼前晃来晃去,结果却怎么也抓不住。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精通剑术的人陪练,以确定问题所在。
笑吟吟听完她的诉求,孟嘉荣两手一摊,神情无辜:“你说什么呢?我只是区区不入流的术士啊,对剑术一窍不通。”
怀霜:“……”好,很好。
一句话说得她哑口无言,只能抱着剑回到演武场,继续枯燥而没有进展的练习。
不知过了多久,她正在冥思一道剑意,突然听到身侧传来熟悉而恶劣的声音——
“临阵抱佛脚,就你这样还想打赢北良越吗?”
怀霜睁开眼,瞥向一旁。
原来是北天野。
他大约今日旬休,难得没穿那身万年不变的队长服,换上套青蓝色的圆领长袍,衬得他清瘦的身姿格外出挑,连冰封似的阴郁气质都涤荡一清。
打量的同时,北天野也在观察她。
好像自秘境出来以后,怀霜就完全变了个人。那个整日将自己关在屋里,眉眼间氤氲着戾气的少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处处透着张扬的陌生人。
不……三年前的怀霜也有同样的傲气,只是不似这般玩世不恭。
所以平时见了对方都会绕道走的他,在看到怀霜如此认真地修炼时,禁不住脱口而出讽刺的话。
按照常理,怀霜总会第一时间反讽回来,他也做好了这个准备。
出乎意料的是,怀霜居然一声没吭。
“?”
他不动声色地看过去,只见对方眨巴着一双眼,眼珠微动不知想到什么。
那眼神让他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当下冷哼一声径自转身,一副不想和她多呆的模样。
这时怀霜反应倒快,忙上前攥住他的手臂:“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