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为什么和她有关的事,自己总是先乱了分寸。
眼看对方眼里存有惋惜与一点点小生气,谢白榆心如针扎,放低声音道:“我不是故意的,作为赔罪,我带你去天香楼吃饭?”
明蝉秒变脸:“好呀。”
青年无奈弯弯唇角。
她有时候真的很好哄,有时候又固执得可怕,这一点,他算是领悟的透彻。
*
翌日。
天香楼。
带有谢府标志的马车在门口停下,明蝉脚一踏地,街头鞭炮齐鸣,敲锣打鼓的声音如雷贯耳。
迎亲队伍排满长街,新郎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端,生的是一表人才,气质温润儒雅,他后面是两个举着写有“囍”字牌子的随从,然后是旌锣伞扇,末端是八人合抬的红色花轿。
是哪位大户家娶妻?
这种大事,明蝉应该提前有所耳闻才是。
她有心问问谢白榆,却见他已经抬脚上楼,明蝉不再多看,提起裙摆追上去。
门刚被打开,里头就有少女的惊呼声:“表姐!”
明蝉欣喜万分:“初楹?!”
季初楹忙离开座位,拉住人往桌子边靠:“昨日我听爹爹说,表兄回京了,正巧府中新得一批海蟹,特意写信邀请表兄来品尝。我真没想到,你今日也来了。”
明蝉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圣上感念兄长在战场上劳苦功高,特许我在家小住一段时日,你若想见我,直接到谢府来。”
季初楹:“好,我一定多去叨扰你。”
“太子妃,少将军。”
少年声音倏然响起,明蝉才注意到季初楹旁边的人,玄阳王世子,裴观序。
明蝉点头以示问好,谢白榆淡淡道:“一顿便饭,不必多礼。”
他不说话还好,明蝉一听到他的声音,眼刀便朝他射去,愤愤道:“合着你的赔罪只是借着表妹的人情顺水推舟?”
谢白榆剥蟹的手微顿,没说话。
明蝉一直盯着他。
直到他剥完最后一点蟹肉,把碗放到她面前。
谢白榆:“盯着我碗里的蟹肉多久了?吃吧。”
“哼。”明蝉握住筷子往自己嘴里塞一口蟹肉。
她生气可不是一只蟹可以平复的,明蝉目光在瓷盆中挑挑拣拣,用公筷夹起一只蟹送进他碗里:“这只大,我要吃这只。”
谢白榆嘴角泛着苦笑,继续剥。
“噗哈哈哈哈……”
季初楹捧腹大笑:“表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人送外号‘京都小霸王’的你,竟然被表姐拿捏得死死的?”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季初楹用胳膊肘戳旁边正在专心剥蟹的裴观序。
裴观序不明所以茫然点头。
谢白榆仿佛未听见她的嘲弄,手上动作不停:“你表姐好不容易在家住几日,我若因一点琐碎小事跟她计较,她气得回东宫,你姨父姨母可不絮叨死我。”
他叹道:“得不偿失呀。”
所以,得宠着,惯着才好。
他将明蝉碗里的肉续满:“接下来吃哪只?”
明蝉素手一指,谢白榆夹蟹开剥。
这什么诡异的默契感啊……
季初楹叹为观止。
“楹楹。”裴观序把堆积成小山的一碗蟹肉倒扣在她的盘子里。
季初楹:“!!”
她的眼睛眯成一道线:“裴观序,我发现我最近越来越喜欢你了。你怎么这么招人喜欢?”
“喜欢…我也喜欢楹楹。”裴观序心脏极速跳动,如夜幕中炸开的烟花。
明蝉朝身侧人凑近:“可以啊,她们两个。”
谢白榆掀掀眼皮:“若是没戏,圣上不会赐婚的。”
明蝉:“什么意思?”
“圣上年少时辜负沈贵妃,痛恨棒打鸳鸯一事,所以他才不会让小辈们重蹈覆辙。”谢白榆说,“不是常有句话说,强扭的瓜不甜。”
“圣上他人还怪好嘞。”明蝉点点头,复又调侃道:“你好歹也是和裴云朝并列的双杰,这天下怎么会有姑娘不喜欢你。你是不是嘴巴太毒,把人气跑了?”
谢白榆刮出蟹肉:“随你怎么想。”
明蝉耸耸肩:“那八成是了。”
“哦,对了。”季初楹忽然开口道,“表姐,你知道今日谁嫁人了吗?”
明蝉想起自己方才在楼下看到的迎亲队伍,惑道:“谁?”
“是夏婉儿啊,户部尚书夏大人家的独女,两年前推你落水那位。”
提及夏婉儿,明蝉和谢白榆之间互相调侃的欢快气息同时骤降。
“笃笃——”
是敲门声。
谢白榆:“进。”
谢壬进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