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前几天与赵凌淮一起吃过晚饭后,舒展发过去的消息再没得到过回复。
但他最近也比较忙,顾不上许多。
他有时候甚至觉得是不是如果工作一直这样忙下去,他就可以不再那么念着赵凌淮了?但转念又会想,赵凌淮又不是他生活的调味剂,更像是他的支柱,只要在那儿,他就有无限的动力去努力生活。
舒展周末连着在南市待了两天。这边的一个叫做大祥的纺织厂想做绿色转型升级,之前一直犹豫,直到在最近一次抽查里因为超额排放废水废气被处罚,被要求整改,才终于下定决心。于是在网上辗转联系到了舒展所在的公司。
纺织厂规模不大,更像是家庭作坊,设备也比较老旧。能扛到最近才被处罚,也说不上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舒展刚到地方头就有点大,设备过于老旧、预算也不多。
“舒经理,你可得好好帮我们规划规划。”这是厂长赵红学,六十多岁的年纪了,还在任上。
舒展的时间压缩的比较紧张,只能选择周末来做调研。提前联系了纺织厂,这边也没有任何怨言,还是厂长亲自接待,看得出对这件事的看重。
“我们这个村子好多人就指着这个厂子吃饭。要是因为这个关停,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啊。”其实近些年厂子也没什么发展,一年到头接到的还是之前的老单子。他们是传统纺织厂,依靠人工,东西出厂质量好,还能有口饭吃。这次因为超额排放被处罚,实在也是给了他们很大的打击。之前也不是没听过这种事,但一直没敢往自己身上套。为了今后的发展,厂里这次咬咬牙,怎么也得把事情彻底解决。
但能拿出来的钱实在不多,满打满算只有二十来万。
舒展觉得这事有点棘手。但听着厂长的描述,他又有点心酸。他这人就是这样,对和自己有关的事看得平淡,但很看不得别人太难。说他同情心泛滥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也罢。但他确实改不了,也不想改。
无法完全确认做到的事情,舒展不敢轻易承诺,于是和赵厂长说,“赵厂长,我刚到,对咱们这的情况也不太了解,需要再多看看了解了解。您别太担心,咱们先一步一步来。”
周末两天,舒展全花在了大祥纺织厂的实地调研上。了解实际情况后,他更想帮帮这个厂子了。
和他最开始的结论差不多,虽然脑子里有了初步方案,不过还需要更细致的核算,二十万肯定不够,得想办法搞钱。
他也没瞒着,毕竟最终还是要纺织厂来落实,转型升级实打实花的都是钱。
“赵厂长,我这边会尽快做几个方案做出来,咱们到时候看看。但保守估计,二十万是下不来的。这期间您也可以多了解一下这边的扶持项目什么的,看能否申请到预算。我这边也会帮您看着。”
赵厂长拉着舒展的手,激动地快要落泪:“好,好。那还要麻烦您了。”
结束后舒展没再多留,带着助理直接飞回了京市。
上飞机前,他联系了目前在做风投的一位师兄。
这位师兄叫彭然,在他们学校是个传奇一般的人物。硕士期间和他在同一个导师手底下做环境领域不同方向的研究,比他高一届,成绩非常好,原以为会留校或出国读博以后做研究,没想到毕业后直接进了顶尖的风险投资公司工作。上学时舒展和他关系很好,毕业后关系有所疏淡,但过年过节还是会互相发送祝福短信。
下飞机后,他收到了回复,“这周三晚7点,碰个面?”
“好。地点师兄定,我请客。”舒展回复。
一整个周末不得闲,舒展直接给助理放了一天假,只是叮嘱周三中午前一定要把实地调研报告整理出来。
……
转眼来到周三。
舒展下午收到助理的报告。临近下班时打开看了一眼,调整了一些内容,看时间差不多,装进包里出发。
晚上6点半,舒展拎着瓶红酒从地铁站走出来,打开导航,撑伞朝着预约好的川菜馆走去。他平时不爱开车,通勤也大多是乘坐地铁,更环保也很方便。而且大约是因为父母早前是车祸身亡,他虽然没有经历,但始终心里是有个坎在那。只有在见赵凌淮的时候,他为了能更快也更方便一点,才会自己开车。
今天天气不好,下午天就阴沉沉的。傍晚时直接下起了雨,所幸不大,不至于沾湿鞋裤。路上还有许多人没有打伞。
舒展抵达川菜馆门前的时候,正好看到彭然从对面车上下来。
隔着蒙蒙的雨幕,他陷入了回忆。
研一时,有一次赶课题,晚上10点才从实验室出来,一出楼门才发现下雨了。宿舍离得不算太远,原本他打算直接跑回去,还没抬脚就被叫住。
有人来到他身边,撑起一把黑伞,对他说,“一起吧。”
伞下的人眉眼英挺,笑容温和,整个人清俊非常。
是研三的同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