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展的手一紧，继而看到了对面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突然明白这是在逗自己。大概确实许久未见，看他有些放不开，想要拉近彼此的距离。
于是转而也笑道，“师兄，你就别拿我打趣了，我是真心求教的。”
他隐约觉得彭然的态度有点奇怪，但相处起来也没有察觉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只能归结于自己过于敏感，想太多。明明师兄还是从前的那个师兄。
突然倒扣在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舒展看向彭然，对方朝他点头，他拿起手机，屏幕上“凌淮”两个字赫然跳动在眼前。
大约是看他许久没回消息，不耐烦等待才打了电话来。
他立刻就要按下接听键，但想起还在饭桌上，有些犹豫。
“没关系，接吧。万一有什么急事呢。”彭然说道。
他立马起身，说了声“不好意思”，走出门外。
关门的瞬间，彭然听到舒展口中吐出两个字，“凌淮”。
这么多年了。
还是这个人。
红酒、短信、电话。
然后还有什么？
彭然看着舒展走出包厢，渐渐敛下脸上的笑意，垂下眼。
门外，舒展接听了电话，开口第一句就是道歉。“凌淮，抱歉，我现在有事，没办法过去。”
“看到消息了？”电话那面的人懒懒开口，带着丝漫不经心。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舒展感觉自己的耳朵有点发痒，于是将手机稍微拿远了些，抬手揉了揉。
“刚看到，还没来得及回复。”他不敢说十分钟前已经看到了，怕赵凌淮生气，“但现在确实没办法过去…是有什么急事吗？”
“你在干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赵凌淮只是反问道。说罢又添了一句，语调带着些缱绻，“有什么事比我重要？”
舒展的耳朵更痒了，心也跟着一颤，“没…只是约了上学时的师兄咨询一些工作上的事。”他如实答道。
“彭然？”对面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意味不明。
“是，”舒展意外。赵凌淮极少关注自己身边的人，从前与彭然不过几面之缘，现在居然一下就叫出了师兄的名字？“我手上有个项目，彭然师兄对这方面比较有经验，所以我们约了今晚见面沟通。”
电话里一时沉默。
舒展又道：“凌淮，如果没什么急事的话，我晚些过去好吗？我和师兄也很久没见了，不好提前离开。”
“好啊。”电话里的声音说道，“但是来晚了，我原本准备送给你的东西就要被拿走了。”
赵凌淮要送他礼物？舒展心跳加快，有种想飞奔到赵凌淮身边的冲动。他很少能够收到对方送出的东西，所以每一样都很珍惜。但也没办法直接扔下还在等他一起吃饭的师兄。
他没说话。
“你可别后悔。”这声音听着轻飘飘的，让人没办法分辨情绪。但暗含的意味却让舒展觉得有些压抑。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嘟”的一声，对面已经把电话挂断了。他赶忙又回拨过去，拨了好几次，都是无人接听。舒展不甘心，又给小聪打电话，同样没人接。
他叹口气。想回到包厢，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身朝前台走去。
结完账回去，舒展见师兄正拿着报告在读，很是认真的模样。
他在心里唾弃自己见色忘义，扛不住赵凌淮的一点点诱惑，差点辜负了这么真心对他的师兄。
他干脆将手机调成静音，放到桌子上不再管它。
“快尝尝这个毛血旺，这家店做得特别正宗。”彭然拿起公筷，给舒展夹了块他喜欢的鸭血。
舒展端起小碗接过，尝了一口，眼睛都亮了。
“好吃，够味。谢谢师兄。”他赞道。
对于这个项目，彭然给出了几点建议，让舒展很受启发。只是他的状态有点心不在焉，不时看一眼手机。消息过来的时候尤为明显，见到屏幕闪烁，眼睛就一亮，看完就又失落起来。
让彭然想忽视都不行。
他也顺着舒展的视线看向他的手机，不期然看到了一条提示明天下午摄影展的消息，很快收回目光。
饭桌上，彭然突然问道，“你和赵凌淮，还在一起？”
“嗯？没有。我们没在一起。”舒展被猛地拉回神来，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是，师兄…你知道啊。”他小声说，目光直直盯着师兄。
彭然面对舒展点头，右手自然的夹菜，左手抵住下巴，看着他状似回忆道，“还挺明显的。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们早在一起了。”
“没，是我在追他。”舒展小小松口气，他还有些担心师兄对他喜欢一个男人这件事会有偏见，现在看来倒是他多心了。
“唔，你可真是个长情的人，舒展。”彭然的右手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