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展刚要进门的脚步一顿。
他定定看着眼前的人，没有说话。
“你好？”苏白看着伫立在他面前的人，打了声招呼。
舒展觉得说话这人的模样让他有些熟悉。
看了一会儿，突然间想起三年前赵凌淮刚搬进这幢别墅时，他帮忙整理东西，曾经无意间看到过的一张合照。
当时他从地上捡起照片，看着上面的搭着肩背、笑容灿烂的两人还有些羡慕。
那是他从来没有参与过的、赵凌淮的青春。
只是时间隔得太久，照片上的人也比现在青涩许多，才让他一时没有认出来。
这是赵凌淮学生时期的朋友。
声音将舒展的思绪唤了回来，“你好，我找赵凌淮。”
“请问你是？”
“我叫舒展。”
“稍等。”那人转身往里走，没多久就看到他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赵凌淮。
他看到那人边换鞋边与赵凌淮招呼道：“凌淮，事情说清我就先走了。明天公司见。”
赵凌淮点头，看到了舒展，突然说道：“小白，我突然想起你才回国，应该还没什么趁手的包吧？桌上那些都是新的，你带走吧。”
舒展的心一紧，眼睛顿时紧紧盯在赵凌淮身上。
良久，他垂下眼，沉默地站在一旁，让开出门的路。
苏白的目光在在两人间逡巡过一遭，自然看出此时异样的气氛。
赵凌淮居然又叫了他“小白”，明明刚才一直称呼他为“艾文斯”来着。
再加上刚才他在客厅待了许久，赵凌淮也没提出让他带什么东西走。
…这俩人有事。
他笑着摇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
舒展看着他朝自己点头示意后径直离开了。
赵凌淮抱臂站在原地没动，也没让他进门。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向内走去，没带上门。
舒展忙跟上，随着前面人的脚步进了客厅。
满桌子同一品牌大大小小的包装袋整齐排放在桌子上。
赵凌淮靠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他不发一语。
“凌淮，我来晚了，抱歉。”舒展走到他身边。
“一身的辣味，洗干净再出来。”赵凌淮皱眉道。
舒展闻言退后几步，抬起手左右闻闻，他还以为来的路上吹了一路风已经散得差不多。
“抱歉，我很快出来。”他转身去到浴室，又将脏衣服扔进洗衣机，5分钟洗了个战斗澡。
出来时，头发还在滴水。
赵凌淮看到，又蹙了眉头，“拿条毛巾过来。”
舒展听话转身去到浴室拿了条毛巾，站在赵凌淮身边不动。
“过来坐下。”
舒展坐到赵凌淮身前的地毯上，很快滴水的头发就被全数卷进毛巾中。
他的心跳微微加速，那双手像是拥有魔力一般，稳稳地、温柔地抚过他的头发，每一次触碰都如电流般传递到他的全身，让他的每个毛孔都感到了温暖。
眼眶突然一热。
赵凌淮总是这样。时热时冷。
热的时候可以做出替他擦头发这样细致惹人误会的举动，也可以与他各种亲密无间；冷的时候却又可以整月整月不搭理他，电话不通、信息不回。对他的示好从不拒绝，但又会冷眼旁观他小心翼翼讨好的模样。
在他的世界里，赵凌淮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肆意地在这里刻下一道道痕迹。
舒展贪恋他对自己的一点点好，却又害怕他对自己那很多很多的不好。久而久之，导致他在赵凌淮面前愈发地小心翼翼。
早就忘了自己当初冲动单纯的模样和想法。
他知道这样的的关系并不健康。
但舍不得。
见过这人的一点点好，就能让他选择性地遗忘那很多很多的不好。
让他总觉得自己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
舒展垂头静默不语。
赵凌淮看着眼前人雪白的脖颈，又想起他今天和彭然的碰面。甚至为此来迟了，还带来一身别人的味道……突然用力一张口咬过去，扔掉手里的毛巾，双臂牢牢固定住身前人的肩膀。
脖颈剧痛。
舒展吃痛朝前躲，却一点也动弹不得。
他只得道，“凌淮，疼…”，无奈又隐忍。
赵凌淮松口，用鼻尖轻轻摩擦着自己刚才咬过的地方，有些血腥的味道，他伸出舌尖轻轻舔舐，低声道，“越躲越疼。”
“不躲也疼。”舒展低头呢喃。
“嗯？”声音缱绻沙哑。
“没，你轻点，我怕疼。”舒展突然向后靠，耳廓擦过赵凌淮的侧颊。
头抵在身后人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