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展，你…”拍卖前的展厅内，彭然不期然看到了舒展的身影。他走过去，还未开口说点什么，就看到了旁边站着的穿着随意、戴着黑色帽子和口罩的男人。
是赵凌淮。
他一下就将人认了出来。
眯了眯眼，他装作没看见的模样，照常与舒展打招呼。
“好巧，舒展。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舒展面露尴尬，开口道，“师兄，那天实在抱歉，我有些急事，仓促就挂了电话。”
说完，余光瞥向赵凌淮的方向，很快又将视线收回。
“没事儿，理解。拍卖还是很值得参与的。”彭然笑着道，并没有追问什么。
舒展点头。身边高大挺拔的身影突然上前，站在了他的旁边。
赵凌淮摘下墨镜，正对着彭然，转头对舒展说，“你朋友？”
很快又将头转了回来，对着彭然友善地笑了笑。
“……”
故意的？还是真的只记得名字？
舒展心下有些奇怪，看了旁边人一眼，还是配合着介绍道，“读硕士时的师兄，彭然。”
赵凌淮抬伸出右手，“幸会。”
彭然抬手，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看向舒展，“这位是？”
“……”
过了吧两位…
他还是解释道，“朋友，赵凌淮。”
交握的双手很快分开。
赵凌淮看了一眼舒展，似乎是对这个介绍有些不满意，又但很快回头，面带笑意看着彭然。
“你们之前有过几面之缘，但大概印象不深…”
两人同时看向舒展，视线打断了他刚要说出口的话，顿了顿，转而道，“先进去吧，马上开始了。”
说完，扯了扯身边人的胳膊，又看向了站在对面的彭然。
“走吧。”
赵凌淮抬步率先离开原地。
舒展松了口气，刚才的气氛让他有些紧张，也让他摸不着头脑。
这俩人之间，大约有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既然不想让他知道，他暂时也就不去探究。
舒展找了位置和赵凌淮一起坐下，对着在不远处的彭然点头示意。
“关系不错啊。”凳子还没坐热，就听见了这么一句。
“凌淮，”舒展无奈，开口问道，“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允许我和彭然师兄来往吗？”
这事本身透着古怪，赵凌淮从不会介入他的交际圈，他当然不会介入对方的…也没这个机会。
这还是对方第一次对他的朋友提出异议。
还是以那样的方式。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下脖子，轻微瑟缩了下。
“你不满意？”语气带着些轻慢。
“我…师兄是个很好的人，我不明白。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矛盾？”顿了顿，他看向赵凌淮，接着道，“看今天的样子，起码对外，你们是没有交集的。”
所以，是因为我吗？
虽然很想这么问，但舒展自问，赵凌淮对他，大约是没那么多心思的。
他在心里笑自己的自作多情，但仍旧抱着那么一点点轻微的期待。
赵凌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舒展见他不答，神色有些黯淡下来。
“不想说就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换了个话题，“凌淮，你有想拍到的照片吗？”
“你要拍给我啊？”赵凌淮笑着问。
舒展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存款，算来算去也只有不到二十万。如果不动用那些钱，大约是拍不到赵凌淮想要的东西，但…
他咬咬牙，“嗯。”
赵凌淮倒是诧异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那点工资也就抵得过开销。”
“我…”
“不用了，看上的我自己会拍。”赵凌淮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舒展有些失落，在物质层面，他确实没办法给赵凌淮最好的。
但他已经给出了自己能给出的，最好的。
虽然对方似乎并不在意。
……
《背后》出现在展示台上的时候，舒展的视线一下子就被吸引。
但似乎除他以外，对它感兴趣的人并不多。
大约是因为这幅作品并不出名。
舒展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参与竞拍。
一来，即便竞拍的人不多，但毕竟是大师的作品，最终成交的价格不是他能轻而易举拿下的；其次，对于这幅照片，他的观感很复杂，也并没有要将它拍下据为己有的意思。
见过，知道它的存在，其实就是件很好的事情。如果以后有幸还能看见，那当然很好；如果再也见不到，他也能接受。
毕竟不是生活的必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