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这个吻惊醒的不止是在场的工作人员，还有阮佳年。
她屏住了呼吸，不知所措地颤动眼皮，季书寒的唇瓣很软，压得她心口也软乎乎的，像吸饱了水的海绵。
她不自觉地攥住了他的手臂，男人的衣袖在她手中揉皱成一团。
直到季书寒放开她，她才松开他的袖口。
她脸颊热热的，被他亲吻过的右眼不受控制地眨动了好几下，仰头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发现他的耳尖被偷溜进来的阳光染上一片红色。
习怀神情严肃地喊了Cut，阮佳年想拉住季书寒跟他说句话，但工作人员纷纷围上来检查她的伤势，季书寒被迫退到了外边。
阮佳年越过几颗脑袋盯住他，季书寒原本看着她受伤的手臂，看了一会儿，与她对上了视线。
习怀用喇叭大声地把季书寒喊了出去，阮佳年失落地看着他离开，然后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坐到场边休息。
季书寒的专属休息室里，习怀坐在沙发上，手边摊着剧本，问他怎么回事。
“你不能总跟我争，这段戏不是这么写的。”习怀皱着眉头。
季书寒默了几秒，搓了搓脸：“……你要是觉得不对，我们可以再演一遍。”
习怀没料到这回他这么容易退让，反应不过来地瞅他两秒：“……真的？”
“嗯。”
“那行，我们再来一遍。”
他重新焕发生机，兜起桌上的剧本抬脚往外走，走了几步突然咂出味儿来，“书寒，你这不对啊，你刚才，不会是……”
“我没事。”季书寒靠住椅背，侧身望向他。
习怀锐利地凝视他几秒：“你没事，外头那个呢？”
“……她也没事，”季书寒说，“我会帮她处理好。”
习怀表情松动，宽慰道：“这种事儿在剧组挺常见，你们自己拎得清就行，我是没什么意见。”
“不过我看那个丫头……”
习怀顿了顿，没往下说推门出去了。
*
阮佳年的伤势不严重，没碰到骨头，主要是外皮蹭破了，她现在戏没拍完，为了画面效果暂时不能上药，于是只简单地做了下消毒。
习怀在季书寒前面从房间里出来，要求把刚才那段戏重新拍一遍。
阮佳年没太在意他，一直注意着他身后的季书寒。
不知道习怀跟他说了什么，他看起来有心事，眉心从刚才到现在就没松开过。
习怀要求按照原剧本走一遍，特地强调了没有吻戏。
阮佳年感觉得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附近好几道视线都往她和季书寒身上瞄，没瞄的估计也在心里犯小九九。
其中施灵的视线最为不加掩饰。
阮佳年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不再害怕别人的目光，只专注地看着季书寒，六月的阳光热烈而不灼人，她看到他背后的窗户，有一只鸟儿轻快地扑棱过去。
季书寒忽然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阮佳年不受控制地对他笑了一下，小臂上红扑扑的伤口温温地发着热。
他们按照习怀的要求重新拍了一遍楼梯上的戏份，这次一分不少完全根据剧本来。
但习怀看起来也没有很满意，他磋磨着下巴反复看监控器，最后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季书寒还是阮佳年，都是上一版发挥得更好。
“这场戏就这样吧，你先去处理伤口。”
阮佳年应了声好，刚要喊来大菲，就觉季书寒捏了一下她的肩。
阮佳年第一反应看四周，确认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小动作，她才想起压住上扬的嘴角，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太高兴。
然后用眼神问他：怎么了？
可能是她看起来太鬼鬼祟祟，他也不自觉地配合着她，用口型对她说：过来。
手腕被人往化妆间的方向带了一下，轻轻的一下，只在皮肤表层留下若有若无的微凉触感。
阮佳年感觉自己的笑意快绷不住了，她尽力稳住面部表情，然后假装无事发生地保持着几米远的距离，跟在季书寒身后。
看着他进了剧组专门给他准备的休息室，她才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走过去，只迟疑了一秒，直接不敲门地走了进去。
季书寒背对着门望向窗外，身形颀长挺拔，被阳光照得透明的衣服里勾勒出两道收束的腰线。
听到动静，他回过头：“我让林毅去找医生了，你可以坐这里休息一会儿。”
“没那么严重，不用找医生。”
阮佳年看到桌上的急救箱，不知哪来的勇气说：“你就可以帮我处理。”
季书寒很明显地顿了一下。
这间房朝南，光照充足，阮佳年觉得她进来没一会儿，脸上就被晒热了。
她低下头反思自己刚才那句话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