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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弥漫着醺醺酒气，馥郁，芬芳。
阮佳年醉眼微眯，似醒非醒地在慵懒的爵士乐中轻摆身姿。
蓝调的灯光照耀着奢华富丽的房间，繁复璀璨的水晶灯在头顶旋转。
女人腰细，腿长，万种风情泄露于她裸露的美背，凹凸的脊柱被雪白紧致的皮肤包裹，在弯折中显出性感的轮廓。
镜头忽而剧烈摇晃，晃过陷在米色地毯上的脚丫，晃过高高举起的反光的玻璃酒杯，晃过女人手指甲上血一般的鲜红，晃过狭长媚眼中一抹醉生梦死的水光。
风声骤然变大，巨大的落地窗哗啦一声被人拉开。
阮佳年摇晃着身子踏上窗台，风猎猎地扯着她单薄的衣衫，乌黑浓发与纯白色纱帘向后张扬飞舞。
阮佳年蹲着向下望，望见一个漆黑的、深不可测的大口，仿佛在诱使她纵身一跃，抛开所有烦恼。
掐在窗户上的手指猛然收紧，又缓缓松开……
“CUT！”齐蘅大喝。
阮佳年跳下窗台，大菲冲上去给她递羽绒服，阮佳年裹着温暖的外套去找导演。
齐蘅正在和季书寒看回放，季书寒神色专注，在她过来时瞥了一眼她光裸的脚背。
阮佳年刚才拍的是杨冰的独角戏，这段戏重点在展示杨冰的美和她痛苦糜烂的精神状态。
齐蘅是鼓励型导演，每条拍完都夸“不错不错”，然后说“咱们再保一条”，阮佳年已经被他哄着保了五条，每条都有细微的变化。
齐蘅大概觉得挺满意，具体使用哪条，到时候后期室里再决定。
他叫阮佳年换个装，去准备后面的戏。
阮佳年到化妆间里卸妆、换衣服，后面要拍的是她和程陌的对手戏，会有一些肢体接触。
程陌扮演的邵东要哄着杨冰给他钱花。
他会从后面抱着她，狡猾地说一些好听话。
导演要求她演出杨冰的天真感，无论在娱乐圈里打拼多久，她在这个从家乡陪伴她来到大城市的男人面前，始终有着水晶一般的单纯和信任。
齐蘅嫌弃程陌抱得太僵硬，叫停了好几次，季书寒的表情随着叫停的次数渐渐冷冻下来。
在齐蘅第十一次叫停程陌，并且嫌弃他们俩是木头人，抱得像仇人不像爱人的时候，季书寒淡淡地说了一句：“我觉得还行。”
程陌万分委屈，听到他崇拜的大师哥这么说，立刻顺杆往上爬：“我也觉得还行。”
他挺纳闷的，“齐导，你到底想要什么效果？”
齐蘅瞥一眼全程督工、很少发言的季书寒，把程陌拉进片场：“来，抱着我！”
程陌两眼瞪大：“？！”
于是，全剧组的工作人员都看着扎着小辫、留着络腮胡的齐导一脸娇羞地倒在程陌怀里，并且时不时发出如下指令：
“抱我，抱紧一点！”
“捏我的腰，摸我的耳垂。”
“哎对，温柔点，再温柔点，要让我感到酥酥麻麻……”
“快说你爱我！”
程陌面红耳赤地一一照做。
齐蘅还在他怀里：“现在懂了吗？”
“懂、懂了……”
“到底懂没懂，不懂咱们俩再来一遍。”
“懂了！！”
又拍完一条，两位演员还在场上等候导演的指令。
齐蘅盯着监控器思考。
季书寒也在等。
他搓了搓手指，看了一眼场上从背后抱着阮佳年的程陌，瞥向齐蘅，面无表情，不冷不热道：“我看你差不多行了。”
齐蘅的表情被络腮胡挡了大半，闻言，他那双眼流露出明显的狡黠：“好吧，就听老同学的吧。”
片场重新布置，演员去换服装。
齐蘅趁着休息调侃季书寒：“早说了这个剧本你可以自己导，你学的那点东西别白费了。”
“我导，”季书寒轻嗤，“我导还不是一样？”
“哦对，女演员还是在人家怀里。”
程陌正好从对面的化妆间出来，对季书寒灿烂地鞠了一个躬。
季书寒一边笑着，一边不客气地往齐蘅腰间招呼上一拳：“你最近废话真是太多了。”
“嘶……”齐蘅拧着腰咳嗽了两下，然后对疑惑望过来的工作人员摆摆手，没事没事，不小心撞到了。
“我算是明白了，你点名要阮佳年就是存了私心。”
齐蘅揉着侧肋龇牙咧嘴地说，见季书寒没有反应：“你怎么不否认？”
季书寒垂眸翻着剧本：“我为什么要否认？”
“……”
这就是认了？？？
*
下午有张明玉的戏，张明玉提早来到片场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