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找到越宗师,想拜他为师。他没说什么,只给了我一把木剑和一本剑谱,告诉我学成前五式后再去找他。我不习惯用剑,但中原人不用刀,我也只能入乡随俗用剑。
翻看剑谱琢磨着学了些日子,第五式也差不多学成了,哥的伤也好了大半,他靠在树下看我练剑,他用的是刀,在剑术上也指点不上我。练完第五式,天色已经暗下来,漫天星辰,我收起剑坐在草地上,仰头看向天空。母亲曾经说过:
“如果有一天迷路了,跟着天上的星辰走,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可即使星辰满天,我也找不到那星辰,也找不见回家的路了……
次日,我找到越宗师,将我多日来的成果告诉他,剑谱前五式,学成了。我又做了一遍,他只是微微点头,那这到底算不算收了我这个徒弟呢?
“待你师兄师姐回来,我再给你补办拜师礼”
我懵懂地应下了,在我之上还有四个师兄师姐,大师兄我倒是见过的,其余几位都不在山上,不过师父说过些日子就该回来了。那天师父问了我许多关于曾祖的事,我也知道了好多往事,原来师父那么厉害,位列天下前三。师父说他与曾祖已经有十余年未曾见面了,上次见面还是在上一次比武大会之时
可为什么他不去北莽见曾祖呢,亦或曾祖来见他?他没说,我也不多问。谈及我哥.师父只说
“他很好”
我点头,哥是对我很好。临走前,师父对我说以后我不能再用原来的名字,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毕竟到处都是追杀我的人,自然也要换一个名字,换一个身份。
从此,我有了新的名字--桑梓.在陌生的地方只有哥知道我的名字,也只有他知道我的过往。
过了几日,我便去给师父请茶,恰逢几位师兄师姐都在.他们看来到我很诧异.可能我太小了?我不知,师父将我交给大师兄.说自己将要闭关.大师兄看看我叹了气
"这又是何苦呢"
几位师兄师姐平日也不常待在宗门中,大都外出游历,只因师父再收新徒,他们才赶了回来.大师兄离不开宗门.师父闭关.他还要处理些宗门内事务,几位长老也不消停,大师兄也很忙,但总会腾出些时间教我剑术。
他说,师父是收到了故人的信才出关的。想来应该是我的事.一日练剑时,大师兄瞟见我手中的剑,怔了一下,我以为是我做错了,但他注意的是我手中的剑。
“那是师父的佩剑."我端详着手里的剑,这竟然是师父的佩剑吗?仔细看,剑柄上确实有一个"越"字.这把剑...师父为什么会将自己的佩剑给我呢?
一转眼就到了冬天,中原的冬天要比北莽温暖多了.但依旧要穿厚实些的衣服。
我看哥还穿着入秋时的长袍,告诉他多穿一些。
“我不冷”
的确,北莽比这里冷多了,我拗不过他。这小半年,哥已将身上的伤全养好了,有时会和我一起练剑,或者练些刀法。不知怎地,看见哥练刀.我仿佛看见了曾祖,眼泪也不自觉流了下来,不知道曾祖在北莽怎么样了.爹娘又在哪儿?是在北莽.还是在中原寻我……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转眼我已经十四岁。一天夜里我梦见了曾祖,梦见他被围杀,最终殒命。我从睡梦中惊醒已是泪流满面,哥在外面练刀,听见了我的哭声,我扎进哥怀里大哭他摸着我的头,没说话,我和他说起梦的事,他说梦都是相反的.师父(曾祖)一定很好,我信了。
可过了些日子噩耗传来,祖没(mo)了.(在北莽.人死都称没mò).我不知道我听到这个噩耗的时候是何心情,只是心里缺了东西,好疼好疼……大师兄安慰我,我故作没事。
但回到哥身边,我的情绪再也藏不住了。我扑进哥怀里,哭着说道:
“曾祖不在了……”
幼时曾祖常教我刀法,我三岁便能拿刀,但不喜刀法,其实就是不想习武。拿起刀意味着杀戮.血腥,所以直到五岁那年我的刀也没什么长进。
眼前逐渐浮现出曾祖教我习刀法的样子,伟岸挺拔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摆弄着小女孩手中的刀.那一天我哭了好久,直到再没有眼泪.也没有力气了,才睡过去。但闭上眼又看见曾祖被围杀,孤立无援,我想提剑上前却无法迈出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又从睡梦中惊醒,不敢再合眼.我找到曾祖给我那把刀,之前我从未想过杀人.但人要杀我,我也不必手下留情。
我摩挲着刀柄,上面刻着我的名字"冉"
刀刃映出我的双眼,冷厉、深邃.我愣住了,这样的我是如此陌生,这难道才是真正的我吗?那一天,我发誓,不管用多久.我一定会为曾祖报仇!
哥在院子里练刀,月光洒在他身上,借着月光我看见哥的脸上有泪痕,今夜的刀格外凌厉,就连院里的树也晃动几分,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直到他练完收刀时才察觉到我的存在。看到我他转过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