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奉?”云灼想起神龛前的香炉,用手指沾了点落在台面上的银灰,闻了闻,味道果然一样,“烧香么。”
海棠嘴快:“不然呢?”
云灼弹掉指尖香灰,又摸摸肚子:“都是烧,烧香不如烧鸡来得灵。”
她指了指牌位上画的四不像,随口一说:“要是上面贡的是我的话。”
“吃烟有什么意思,没得嚼没得咽,越吃越饿。”
柳楉若有所思。
“师尊!”门帘乱响,小弟子连滚带爬撞进门来。
海棠眼疾手快扶住他:“发生什么事了?”
小弟子激动地口齿不清:“终于有人来找咱们驱邪了!”
当下太平难求,“终于”二字甚有些不妥,不过师徒皆不在意,先跟着高兴起来,太平哪有饭香,吃饱饭好干事,人都饿死了更谈不了太平。
话音未落,外头就有个公鸭嗓哭丧:“阅篁君救命啊!”
云灼伸出头,见是个灰衣家仆涕泪横流地跪在门外,身后站着一个幸灾乐祸的老头,下巴留着一把扫帚似的胡须,慈祥中混合着邪乎。
老头她见过,听别人叫他孟老瘸。
柳楉忙说:“诶呀,快起来。”
他亲自上前将瘫软在地的家仆搀起来:“何事如此惊慌?”
“夫人得了怪病,夫人…”
仆人忽然眼珠乱转,说话支支吾吾,似乎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干脆拽着柳楉的衣摆,又像泥鳅似的滑了下去。
声泪俱下,卖了个惨的:“求梧蘅君救命,不然庄主和夫人恐怕都活不过今晚啦!”
众人神色皆变,唯独孟老瘸静静冷笑。
柳楉愁容尽散,终年面瘫的脸难得开春,嘴角上浮,笑了。
天无绝人之路,不用喝西北风了,上神失忆怎么了,变猫怎么了,猫是招财的宝啊!
海棠眼中却有疑云,云灼关心他:“海棠师兄,你怎么了?”
海棠不好意思地说:“冯庄主素来看不起无穷碧,他捧的是赤莲峰的梧蘅君,冯家五个儿子全在赤莲峰当弟子,再怎么说都不应该请我们去帮忙吧。”
“还能有什么原因,”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的孟老瘸嘲笑道,“怕丢脸呗。”
老实的海棠不知所以:“此话怎讲,都有脸来请无穷碧,还有什么别的事是丢脸的不能讲,太伤人了吧。”
“你猜,”孟老瘸耍宝似的眨了眨眼,就是不告诉海棠,“冯孝昌那个秃老贼,死要面子的,怎么可能让这档子破事流到梧蘅君耳朵里,恐怕连他儿子都瞒着呢,再者说,梧蘅君可不像你师尊好说话,他眼里容不得一粒沙,要是知道冯家还有这样的丑闻,还不得连夜把冯孝昌那五个宝贝儿子全踢出山门。”
云灼已经藏起尾巴,好奇地浑身发痒:“孟阿伯,冯庄主的夫人得了什么病?冯庄主夫人生病跟儿子被踢出山门有什么关系?丑闻是什么意思?”
“哦?”孟老瘸这辈子都看小孩子不顺眼,但见到云灼却讨厌不起来,见状笑眯眯地卖了个关子:“去看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