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不住笑,赶紧抿嘴皱起眉毛假作思索:“如今之计,只有寻一个命中带火且多灾多难的人,来压住你身边的野鬼,叫他们不敢再上你的身。”
“天师还请明言!此人该上何处去寻?”
“你眼跟前不就是嘛。”
不等陈望隆多想,陈景又一把又薅住陈望隆的冠髻:“你以为本座为何要上她的身?方才那几巴掌算是把想上你身的游魂野鬼驱了个大半,可还有些厉害的,不是一日两日就能赶走的。”
陈望隆吓得脖子都缩紧了:“依天师的意思?”
陈景又松开手:“依本座的意思,既然你有这么一个能替你驱鬼的女儿,便要将她好生留在府里,鬼气都叫她背去,你才能保命。”她话头一转,“可昨日本座来看,她只剩了半条命了,要不是本座施法,这时候她都要过奈何桥了!”
“天师息怒!”陈望隆暗觉万幸,差点就让这么大个宝贝死在后堂里了。
“只要将她留在府里就行,你们父女二人也不要总是见面,反倒坏了气运。”陈景又想了想,“最重要的是,三个月之内你不能再碰赌。”
“三月?”陈望隆眼睛都瞪直了,一天不进赌场他就心痒难耐,三个月不能沾赌岂不是要他的命嘛!
陈景又蔑着他,声中含怒:“做不到?”
左右还是活命重要,陈望隆忙点头:“做得到做得到!谢天师救命!”
“谢不谢的,改天记得去庙里给我烧柱香就行。总之记得,她活你就活。”陈景又说完呼了口气,眼一闭直挺挺就往地上倒去。
陈望隆生怕她摔地上了,赶紧去扶:“来人!来人!”
一出好戏演完,陈景又这具刚好个大半的身体也算是筋疲力尽了,闭上眼了以后压根就不想再睁开,她索性演个真的——真的睡了一觉。
等再睁开眼来,天都是浑黄的。她迷迷糊糊看见熟悉的床幔和摆设,不一样的是小屋里挤满了人,陈蕴郕担心地站在一旁看着她。
“姐姐!”看见陈景又转醒,陈蕴郕刚想上前,就被他爹拦在身后。
“景又,你总算是醒了,可把爹担心坏了。”陈望隆坐在床边上,脸上那股子慈父之情演的比陈景又的抓鬼天师还要入木三分。
陈景又立马接戏,捂着脑袋就开演:“爹,女儿头好疼。”
“好孩子,你这回病得厉害,爹前些日子忙得来不及看你,幸好你熬过来了。”陈望隆说得哀然将泪,又拉过身后看得犯恶心的陈蕴郕,拍拍他的肩膀,“多亏了蕴郕,一直这么照顾着你。”
两个演员一个龙套,三个人一个比一个演得情深,赵荷玉在背后看得也忍不住上前。
“老爷,四姑娘这才刚好,你让她多歇歇。”
陈望隆闻言,想起天师说的话,立马起身坐远了些:“你说说你这个主母做的,孩子这样病着,连个伺候的都没有!好孩子,明儿爹就叫两个好使的丫鬟,把这竹苑给你打整干净了,让你好好养身子。”
“女儿既然好好的,爹就不要再说夫人的不是了。”陈景又捂着心口咳嗽两声,“女儿半梦半醒,瞧见个兽面人身的神仙,他说替女儿治好了病,女儿这才捡回一条命来。”
陈望隆一听,果然是有天师相助,连忙合掌:“多谢大仙相救!”
救的是谁就不知道了。陈景又心想着。
赵荷玉在旁边越看越气,陈景又打人的时候说自己是天师钟馗,可她亲眼看见陈景又伸着舌头舔手,浪得那个样子,什么天师钟馗,那分明就是成了精的千年女鬼!
“老爷,天都快黑了,一屋子人还没用饭呢。”赵荷玉再待不下去,这屋里站着的躺着的,没一个让她安心的。
陈望隆看看窗外,是有些晚了。他起身将陈景又的被子往上拉了拉,鼻子都给她盖不通气,还一脸舐犊情深:“那爹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过会儿叫人把饭菜给你送房里来。”
陈景又柔柔弱弱地说“爹慢走”,转头就叫陈蕴郕赶紧把门锁上。
“姐姐。”看着一群人走远了,陈蕴郕才转身犹犹豫豫地开口。
陈景又知道他想问什么:“姐姐演的这出好戏,怎么样?”
“姐姐这样做实在是太危险!”陈蕴郕第一次这样对陈景又生气,他眼看着他清瘦温柔的姐姐装神弄鬼,暴揍亲爹,还不知道说了什么把一府人唬得唯唯诺诺起来,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安稳事。
“放心吧,姐姐既然敢做假的,就有的是办法让它变成真的。”
“姐姐能唬得住爹一时,能唬得住一世吗?若是漏了什么马脚,姐姐可知要给自己招来多大的祸害!”
陈景又看他是真不高兴了,赶紧拉着他轻声细语地哄:“哎哟哟,给我们小七担心坏了吧。你看姐姐今天,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装神弄鬼,那怎么可能是一时兴起呢,肯定是什么都考虑好了,才敢甩开膀子干的。你啊,就别担心,姐姐是人,漏不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