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尘同行,微小的变化不足引人注意,但万千尘埃聚集一团却能掀动一场风暴,让不以为意变成不可忽视。
“漪漪,你实话跟我说,和大帅比同桌的感觉怎么样?”方圆好玩着小辫子,暗搓搓地问到。
黎漪眯起眼睛,太阳有点刺眼,她没甚感情地说:“就那样,没什么不同。”停顿了下,“哦,其实还挺赏心悦目的,特别是想不出数学题时。”
方圆好咯咯笑,“要是别人听你这么说,肯定要羡慕嫉妒了,梁昱现在可受欢迎了。”
“管别人做什么。”黎漪忽地面对方圆好,凑近说:“你应该去问问梁昱,他做我的同桌才要发表感受。”
“快点快点!” “哎,我梳下头,等等我。”两个女生手挽着手快步走过,黎漪疑惑转身,教室里少了将近一半的人,隔壁班的同学也好奇地探出头,没一会儿,又是三两个女生往楼下走,好多个成双成对,便是一群人。
方圆好拉着黎漪,“我们也去看看。”黎漪被拉着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去干嘛?”
“去看看。”方圆好的好奇心一向旺盛。
“梁昱在下面打球,快走。”女同学催促着同伴,似一阵风一样离开了。
“我去,大帅比打球。”方圆好的语气是遮不住的兴奋,此行是非去不可了。
枯燥的课程、日复一日的学习无情地伤害着广大学子的心,压制天性的澎湃去适应环境的重压是困难的。一时的兴奋与释放天性的放肆,即使短暂也是有必要的。
不过为什么是梁昱?黎漪在球场上看到那个奔跑,起跳,投掷的身影,眉眼张扬的少年时有了答案,漫不经心中带着点认真,在游刃有余中松弛,鲜花与呐喊与其相配。
有些人生来就是聚光灯下的人物,天之骄子,他站在光里。
黎漪想得出神,措不及防对上梁昱漆黑的,湿漉漉的眼睛,神经轻颤,她躲开了。
耳边是嘈杂的呐喊,黎漪觉得自己与这里极不适配,她该是喜静的,脚步轻挪却没彻底离开。红衣服的19号进了个三分球,黎漪不由自主地去寻找那个身影,好巧他在笑,队友们给劲地拍他肩膀欢呼。
人群好似热浪,向前向后永不会疲倦。黎漪挤出场外,才觉得呼吸顺畅。四下空旷,赵妍儿由远及近,她主动打招呼:“黎漪,你也来看篮球赛呀。”
黎漪并不热情地点头,“嗯。”
赵妍儿离得更近了,她毫无芥蒂地说:“对不起,上次是我不对,希望你不要跟我计较。”又碰上黎漪的手臂,眼睛看着真诚动人,“我们能做朋友吗?”
黎漪不自在地动了动僵硬的手臂,朋友在她这里不是随便的词。她干巴巴地说:“我没放在心上,你不必向我道歉。”
“漪漪”,方圆好跑出来,脸蛋红扑扑的带着水汽,“我靠。我跟你说,梁昱太帅了!”黎漪拉过方圆好,“看完了吗?我们走吧。”
赵妍儿不知何时放开了手,她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梁昱拿过毛巾随意地擦擦额头,灌一瓶水的时间眼睛扫向观众席,又若无其事收回来,“不打了,回去上课。”换完衣服便离开,步子一搭一搭的,不紧不慢,一个拐角进了小卖铺。
黎漪一回到座位就开始看书,教室是学习的地方,回来了便要定下心埋头苦干。梁昱今天回来得比往常早,上课铃还没打响,他坐在位置上也不干什么,一条腿还大咧咧地置放到桌子外面,存在感极强。
黎漪忽然觉得空气有些凝滞,她拿起水杯去外面打水,好忙的样子,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在躲避。太阳底下要打伞,晒黑是小事,晒伤就不好了。
回来时桌面上被放了四个口味的棒棒糖,黎漪不解,她轻皱眉。旁边有同学说:“梁昱请吃糖,班长你选一个吧。”
梁昱仍坐在位置上,连姿势都不变,微抬头看向黎漪,“当然,你可以四个都要。”黎漪拿了个橙子味道,向梁昱道谢。
“嘿嘿,昱哥打球赢了,搁这请人吃糖呢。”魏明津站在后门瞧着挺乐,一群高中生了还抢糖吃,“你不要别人送的水,不要嘘寒问暖,自掏腰包买糖给大家吃,挺会啊。”
“你酸呢?吃点糖中和下。”梁昱笑骂。
“糖甜吗,黎漪。”梁昱偏头问,手肘撑着桌面。
“还没吃。”黎漪笔端不辍。
“你怎么不吃?”梁昱没完没了。
“糖不都是甜的吗?”黎漪觉得奇怪。
“可有的糖会酸,你试试。”梁昱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狐疑地眨眼,黎漪不信邪地从桌子底下掏出那颗糖,看了眼包装,没问题呀,撕开含进嘴里,不动了。
梁昱一直观察着,觉得不对劲,“不是,真酸啊?”黎漪忍笑,含糊说:“没有。”棒棒糖在嘴里鼓起一边腮,“其实有点,又甜又酸的。”
“试试草莓味的,我这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