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
将这天下午的事情向基拉转述,“所以你是什么时候把这些都告诉爸爸的?”舒服地依着背后乖巧的人肉靠垫蹭了蹭,妮可儿好奇提问的同时不忘及时补充一句解释,“还是先说好了,我只是纯粹的对这个问题感兴趣,没有别的意思。”
环住少女的双臂稍稍收紧,“那个时候,妮可儿会一个人去墓园散心吗?”没有直接回答,基拉只是轻轻地反问。
“在凯文出生之前,除了工作,特别是前几个月,大部分空闲时间我都是在PLANT国立公墓度过的,”指尖微微用力,手心更紧密地与覆着的手背贴合,黑暗中,妮可儿的声音显得有些缥缈,“虽然那里什么也没有,连名字都是假的,可是呆在那里就是会感觉更安心。”
反手握住少女温暖的手,“我的话,那几十年里一共只去‘她’的故乡祭扫过‘她’两次,”基拉平静如水的声线中残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悲怆,“第一次是决定…寻找真相的时候,第二次是一切尘埃落定,准备出发去北海前。第二次去的时候,我在那里呆了整整一天,喝了很多酒。晚上尤利伯伯找了过来,然后我们在那里聊了一夜。不过穿越的事情我没说,我想尤利伯伯本来就猜到不少,有了尼高尔想起一切以后更加能推测出大体情况。”
没有立刻接话,轻轻摩挲着少年变得有些僵硬的手,顿了好一会儿,妮可儿才缓缓说道,“我明白了,总之辛苦了。”
基拉的说法和白天尤利的说法间存在些许出入,但妮可儿并不打算刨根究底地追问这些细节。诚然她对那些她所不知道的旧事颇为好奇,可妮可儿亦十分清楚这后面隐藏的难以言喻的血与泪,过多的追问只会再一次揭开当事人好不容易愈合的伤痕。
同样先沉默了一阵,“你要真想知道的那个时候的事情,以后有空我再告诉你,”基拉的反应却有些出乎妮可儿的料想。
稍显惊讶地转头迎上了对方的目光,视线交汇的瞬间,妮可儿便明了少年的心意。“等这场战争结束,我也跟你说说我那会儿的事情吧,”不想再解开伤疤是一回事,期望有人一起分担痛苦是另一回事,他们的相处模式本来就是在完全了解对方的前提下的并肩前行,共同分担。藏着掖着不是他们的风格,尽管没必要事无巨细事事相告,妮可儿相信基拉和她一样,在各自度过的那些年里攒下的无数想告诉对方的事情。
落在头顶的轻吻包含了一切暂时无法言诉的心境。“好了,休息吧,早上还有好多事要忙呢,” 短暂的缅怀过后,两人的注意又得回到当下,去争取他们想要的未来。
与东亚的秘谈最终定在C.E71年4月21日。由于PLANT声称将在会面上展示无价的绝密实物,经过一番协商,东亚同意在PLANT提出的地点进行会面——这家位于中立月面都市哥白尼的最顶级商务会所,布鲁诺酒店。
所谓的秘谈,规模越小越不引人注意越好。PLANT这边,参加会面的代表自然是尤利、基拉和妮可儿;东亚方则派出了与尤利身份对等的时任东亚军总参谋长兼副总司令的肖云航作为全权代表,另有4名随行人员。
双方的会面于哥白尼标准时间上午10点。两个国家间的斗争与合作不可能靠这样一次短暂的会面拍板,会面之前东亚和PLANT间已进行了无数次试探与扯皮。这次会面真正的目的在于商讨双方是否有合作的空间,其重点在于PLANT这边能够拿出先前的扯皮中“吹嘘”的“贵方绝对无法拒绝”的筹码。
结束了开场短暂的客套寒暄,双方在一间小会议室的会议桌两侧落座。回忆着先前浏览过的资料,从见面起,妮可儿在脑海里将见到的真人与资料一一比对。东亚代表团中最年轻的是坐在最左边的安诚大校,今年刚满30,在论资排辈的自然人军队里,称得上年轻有为,不过这次会面中他的身份只是保镖兼书记员,并没有什么供他发表个人观点的空间。剩下的3名随行人员均来自东亚共和国的フジヤマ社。东亚所有的尖端武器装备研发几乎都与这家企业有关。根据PLANT事先提供的筹码暗示,随行的3人分别是フジヤマ社研发总监卢晖云,动力系统研发部总监宫本田以及控制系统研发部总监冯一坤。
而在提供给东亚的人员信息中,尤利除了扎夫特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兼PLANT最高评议会议员外,自然同时指出了他PLANT工学权威的身份;对基拉的介绍则是扎夫特统合设计局MS研发部特聘研究员兼新型MS首席测试机师。至于妮可儿,介绍里只简单地提了下她的红衣身份,目前隶属扎夫特特务部队,言下之意就是她是PLANT这边打杂的。
会议室中的双方,暂且不谈人数差异,只看双方参会者的年龄,自然人和调整者的不同便一览无遗。PLANT这边最年长的尤利今年才41岁,基拉和妮可儿更不必说,而对面最年轻的保镖兼书记员也已过而立之年。肖启鹏说起来是少壮派,可也年近花甲;3位来自フジヤマ社的专家亦是天命之上。单论年龄,东亚代表整整长了PLANT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