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桑桑起身的声音后,项邈并没有立刻赶来,反而坐在那捣鼓了一会儿。
等他来到床前的时候,桑桑已经靠自个坐起来了。
见项邈去抓自己的手,桑桑以为他要为自己把脉,十分配合地把手递了过去。
可对方的手并没有在寸关尺的位置停住,而是一直伸进了自己袖子里,甚至还掐了一下:
“嘶,你怎么掐我呢?”
听到这话的项邈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而后默默将手从桑桑袖子里抽离,并让她仔细看看自己的指甲——
桑桑这才发现项邈的大拇指和食指上各裹了一块开刃的铁甲片,而且那铁甲片上还沾的血。
我擦?
合着项邈刚才在用铁甲片刺入了自己肉里!
看着铁甲片上的血,再想想自己昨天下午烧成那样还能活蹦乱跳的的情形,桑桑也明白了:
“您是想说,我对痛觉的感受比正常人要弱?”
“那不然呢,你还真以为你能撑过御查司的断骨金针啊?”
痛觉是人体的极其重要的一道防线,像桑桑这种,等他们出现明显不舒服的时候,往往一般很严重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保不齐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一旁的项邈将铁甲片卸掉之后,起身用清水沾湿手巾,然后为桑桑擦干小臂上的血。
他刺的并不深,按一会就能把血止住了,也不需要敷药什么的。
等到小臂上的血止住后,桑桑表示想下床走走,就让项邈拿件衣服给她。
这些衣服是扶步洲前几日让人送过来的。
是照着自己身形做的没错,但都是男性衣服的式样。
虽然,但是,就项邈拿给自己的那件暗紫色绒皮圆领罩袍来说,又保暖又方便行动,还酷。
和以前需要用绳子勒腰整整三圈才能穿好的丫鬟裙子相比,桑桑毫不犹豫选择前者。
不过第一次看到那些衣服的时候,桑桑立马明白了一件事——
难怪扶步洲不愿意把自己嫁出去,原来是想把自己当男孩子培养啊。
当然,这不是说扶步洲重男轻女的意思。
而是他膝下没个能帮自己分担事情的孩子,桑桑又是一身炉火纯青的扶家枪法,嫁人简直是天大的损失。
所以扶步洲更想让桑桑留在扶家,万一以后开战还能让她带兵。
可问题在于,现在的桑桑对扶家压根没有一点感情!
打心里根本就不愿意嫁给项邈,在金钱方面帮持扶家。
至于为扶家上战场,更是做梦!
看自己一直把衣服拿手上不往身上套,项邈忍不住啧了一声:
“能不能快点,你现在身体还弱呢。”
“这么怕我死啊?”
“你要是死了本王就只能娶那个八岁的,这不得被满朝文武戳着脊梁骨骂我畜牲?再说你知道昨晚给你用的那些保命药有多值钱吗,死了本王亏的慌……”
桑桑心里好笑,自己短短六个字居然逼出项邈这么长一串话。
估计他以后人都烧成灰了,还能剩一张梆硬的嘴。
“好啦好啦,我这人挺惜命的……”
桑桑说着说着,套衣服的手突然顿了一下:
“那个,我饿了。”
项邈虽然嘴上说着【饿就饿着吧】,但人还是走到门口,吩咐站在门口的侍卫让厨房热些吃的来。
至于桑桑,套完衣服直奔对面的书房,一脸好奇地拿过项邈写的东西——
又是自己看不懂的蝌蚪文。
就在桑桑想要放弃理解时,突然发现桌上还有一本用汉字写的书。
那本汉字虽然是古文,但桑桑还是能看懂的,看内容,讲的是如何根据气候去种植相应的农作物,上面还有一些农作物的插图。
而这些插图,也原封不动的出现在了那本全是蝌蚪文的书上。
这下桑桑明白了,原来项邈不是在写书,而是在翻译。
“这些事情,不应该由朝廷派人去做吗?”
桑桑很惊讶,将中原的知识传入边疆,这要么让负责外交的机构去做,要么让去做文臣,怎么也不该轮到一个王爷头上吧?
但项邈却说:
“朝廷不会管这些的,这一类的语言很难学,如果不是从小接触的话很难学精,那些靠科举入仕的读书人把自家要考的东西懂透了都够呛,哪来的功夫学外族的东西?”
见项邈走到自己身边,桑桑直接指了指那些蝌蚪文,询问对方这是什么文字。
“于阗文,是我母族的文字……”
项邈说这话的时候,轻轻用指尖抚摸着那些文字,仿佛在对待珍宝似的。
“那,大宁没有录用于阗人做官员吗?”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