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项邈询问一下影姑娘,就知道自己前半夜总觉得胸闷喘不上气,频繁跑到甲板上缓解一会再回来。
不过桑桑觉得自己中途离开太久会让项邈多心,故而一直忍着。
忍到死士说出那句[枪法和扶家很像]的时候,桑桑整个人已经完全撑不下去了,就想着项邈赶紧出来。
哪知项邈衣服被弄脏,非得要在里面更换。
也就在这时,桑桑已经闷到眼前乌黑一片,实在撑不下去,只得让影姑娘扶着自己出来。
例外,自己要回扶家,还不是死士提到枪法像扶家么?
可看项邈这哈皮样,桑桑心估计对方因该是将自己会扶家的行为当成了要远离他。
一想到这里,桑桑实在哭笑不得,只得稍稍让自己缓和一会,想着和他好好解释,没想到项邈已经闹上了--
对于桑桑要回扶家一趟的想法,项邈并未拒绝,只是狞笑着放开抓着对方手腕的手:
“好,也好!”
撂下这句话之后,项邈毫不留情甩手离开,只留桑桑一人在原地。
过了一段时间,影姑娘的两个弟弟经过此处,看着抱着膝头蹲坐在地的桑桑,两人面面相觑--
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急忙给其拿来了食物和保暖衣服,同时也将此事上报给了项邈,然而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太阳彻底出来之后,桑桑觉得自己也好的差不多了,就想着去和项邈好好说一下,然而半路却被影姑娘拦住了去路。
桑桑登时一愣,似乎是不敢相信:
“他不见我?”
影姑娘轻轻点头,而后引着桑桑去往一楼里面的一个房间。
一路上桑桑想到项邈那咄咄逼人的态度,拳头都给攥硬了。
不过看到这个房间桌上放置着药碗,态度却稍微缓和了一点——
这药是自己本来就喝着的增血补气的药物,项邈在下面压了一张纸条,说明他根据自己身体状况多放了几味草药,味道自然会有变化,让自己不要多想。
如此龙飞凤舞的连笔,桑桑还是头一次见,可见项邈现在确实火在头上。
【也罢,让他自己静一会吧,毕竟项邈人是在撒疯,但至少该惦记的事情都惦记着……】
桑桑一边想一边喝药,没一会药就见了底。
看着空空的药碗,桑桑寻思自己先休息一会,等状态好一些的时候,项邈药效也过的差不多了,那时候再去和他解释,或许能事半功倍。
此时间,项邈早已洗去身上血迹准备休息,奈何心里就跟堵着一块石头似的,觉觉睡不着,书书看不进去,只能强迫自己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翘着二郎腿躺着的项邈,猛然欻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推门而出的动静委实将门外的影姑娘吓了一跳。
疾步冲出自己房间后,项邈一路行至桑桑所在的房间。
考虑到这时间桑桑也在补觉,故而项邈开门动静很小,踱着步子走到床前轻轻掀开帐子--
然后掀开帐子之后,桑桑床上却空无一人,就连枕头和盖着的被子也消失不见了,只留一大滩湿漉漉的汗水。
摸着毫无温度的床垫,项邈一时间惊慌不已,但理智告诉自己,桑桑不是随便玩失踪的人。
而且如果真的走出房间,那自己安排在走廊上照应她的侍女也会第一时间回复自己。
也就说,桑桑一定还在房间里面!
想到这里,项邈立刻凝神细听。
不出片刻,果然从听见衣柜方向传来又沉又重的喘息声。
这是……
睡柜子里了?
项邈顺着呼吸声走近柜子,打开柜门的刹那,一个蜷缩在角落中的身影差点给他心肝串起来架火上烤。
因为这屋子本来就是给客人准备的,所以柜子里面除了一套换洗被褥,并无其他。
为了使自己身边拥挤起来,桑桑干脆将被褥全部弄乱包裹住自己。
而她自己,则抱着一半枕头,枕着一半枕头,可怜巴巴裹在被子里面。
正当项邈想将桑桑抱回床上的时候,突然发现对方是单手抱着枕头--
凭自己对桑桑的了解,项邈当即意识到她另一只手上一定握着致命武器。
知道桑桑没什么安全感,但项邈没想到这么严重,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但该怂还是得怂。
担心自己动作会让对方瞬间暴起,项邈赶紧顺着桑桑胳膊隆起的地方往下,极其轻柔的按住她持有武器的手腕:
“小家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