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腰牌在手,守关卡的士兵都只当桑桑是来和将领商议要事的,自然一路放行。
孟不惑是降了项邈的人,项邈一死,谁也不敢保证于阗会不会继续接受西洲百姓。
但凭这一点,桑桑清楚孟不惑一定很在意项邈的死活,所以——
“他被关在哪了?”
孟不惑投诚态度极其良好,在死守北边城墙时,他也带着几万西洲士兵出了力,北庭上下对他还是有些信任的。
只要他愿意,弄出一点项邈被关在何处的消息还是可以的:
“具体在哪我还真不清楚,只知据宫中人所说,郭姑娘突然把大片狼都召回了狼苑,我想殿下现在八成被关在那里吧……”
孟不惑推测道。
“那郭渠姑娘今夜在哪?”
孟不惑想了想,表示现在北庭好不容易在郭渠的带领下在南边打了一个胜仗。
想必郭渠应该在南边继续驻守,以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吧。
“知道了。”
见桑桑听完头一点就要走,孟不惑赶紧提醒那是狼苑,强闯进去根本不可能。
狼苑坐落在宫殿角落,从外观来看,几乎和勤王府养狗的北苑没什么区别。
遮风挡雨的回廊为窝,狼群三三两两趴伏在地,守着狼苑正中心的阁楼。
正如孟不惑提醒的那样,想强闯根本不可能。
所以桑桑特地跑了一趟南边,将郭渠挟持了过来。
随着离狼苑越近,桑桑就越发感觉到被自己钳制着的郭渠明显不安分起来,忍不住将手上的力道足足收了两倍,眼底尽是狠戾:
“好姑娘,您可真难缠啊!”
那力道,仿佛骨头在她手里都能被轻松攥碎。
由于白天听项邈讲过僵毒之事,因此郭渠猜的出桑桑肯定也是身有僵毒之人。
否则方才与自己打斗时出手的速度与力量,根本不是常人所有的!
和那些傀儡一般的军士不同的是,桑桑意识很清醒,能清楚感受到自己清醒被项邈的安危所影响,整个人都在处于逐渐疯狂的状态。
若不是意识清醒,恐怕能将郭渠活活打死。
郭渠感觉得到桑桑自己都很难控制住情绪,自然不敢贸然与她动手,十分配合的被对方挟持着穿过狼群。
在前来的路上,桑桑就向郭渠问清项邈被关在阁楼下方。
奈何下方还有士兵看守,桑桑只能带着郭渠先去阁楼上方。
将郭渠敲晕在其中一间屋子之后,桑桑抬手唤阁楼中的侍女进来,剥了她的衣服,摘了郭渠的腰牌。
而后装作自己是奉郭渠的命令前来查看的模样,大摇大摆在一排士兵都看守之下来到关押项邈的地笼中。
狼苑是养狼的地方,地下的笼子自然是关押狼群的,每一间都十分矮小。
周围几个笼子还关押着出现逆反心理,或者难被驯化的几只眼冒绿光的狼。
那些狼嘴巴都用铁丝死死钳住了,只能再喉管中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虽然位置不同,但所有狼都死死盯着项邈所在的地笼中——
因为活人的血腥味实在诱人,那些狼多日不进食,早就忍得快疯了。
在看到项邈身影的刹那,桑桑原本用来遮面的纱布瞬间浮现出一点鲜红——
听孟不惑说,项邈是一身华服进来的。
但桑桑看到的,确是只剩里衣,整个人仿佛死虾一般蜷缩在地笼的角落位置。
裸露在外的脚背青肿到破裂,明明身子弯曲这,可腿摆放的姿势却极其扭曲——
项邈近身本事靠的就是一双腿脚,可北庭专门折腾的,偏偏就是他的腿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