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扮做郭渠贴身侍女的模样,明明愤怒心疼都嘴唇都咬破了。
但还是用冰冷的声音吩咐门口的士兵开门,她奉郭渠姑娘的命令,前来查看那位大宁皇子的死活。
桑桑说罢,将郭渠的腰牌放在几个士兵面前一一展示。
不出片刻,关着项邈的地笼吱呀一声被打开。
上一次项邈被关,他是装出来的伤,巴不得看见桑桑担心的发疯才好。
但这一次,身上所有的伤都是实打实的,他反而不敢让桑桑知道。
趁着桑桑为自己翻身的机会,项邈轻声安慰道:
“无妨,能接上的……”
桑桑想告诉项邈,她有顺利出宫的腰牌,且已经在外备好马匹,并和孟不惑打点好。
等自己和项邈一到第三道防线,孟不惑便会直接放人。
可看守的士兵就在七步之处的距离站着,桑桑不敢对项邈多说什么,但心中已经是后悔不迭——
项邈进入北庭城这一事,完完全全是因为自己。
如若因此出了什么差错,桑桑能恨自己一辈子!
桑桑生怕暴露,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然而项邈却苦涩一笑,抚摸着桑桑手背长叹:
“抱歉,本王……害了你……”
“啊?你,你说什么?”
桑桑看项邈那悔恨的模样,意识到这不是开玩笑。心下登时一紧,都快忘记了周围还有北庭士兵,下意识追问项邈为何这么说。
谁知项邈还没来得及回答,原本敞开着的笼门霍然关上!
与此同时,戚淳远暴怒不已的吼声在整个地下空间回荡:
“哼!他自作聪明!”
北庭士兵担心桑桑强行逃跑,在关上的刹那,立刻用两指厚的铜板死死卡在能将地笼打开的位置。
奈何此时情绪几乎发疯的桑桑气力大到离谱,瞬间将铜板生生踹弯!
起码有七八只涂满麻药的粗短箭矢齐刷刷刺入了身体中,其实只要桑桑不配合,这点麻药根本麻不动她。
可下一秒,所以士兵都将箭矢对向了毫无自保能力的项邈。
如此,就算士兵打开笼门将桑桑踹的跪倒在地,桑桑也只能咬牙切齿妥协。
但她目光一直死死盯着方才声音传来的方向——
戚淳远在下来之前,已经在阁楼上找到了昏迷不醒的郭渠。
稍稍让人一检查,发现郭渠十指具断,出去大小的皮肉割伤刺伤不说,肋骨都断了两根。
原本设计这一出,一是以为让桑桑多跑些地方,能消耗对方体力。
二是不让桑桑见一切太顺利起疑心。
三是想将桑桑引到这进的去出不来的地笼中。
谁知道居然会让郭渠受到这么大的伤害?
戚淳远恨自己忘了桑桑这种东西失控起来就和疯子无异,更恨她会对郭渠下如此狠手。
巧了,桑桑知道项邈被弄成这般模样,都是戚淳远指使人干出来的,所以她看向戚淳远的眼神,同样恨不得杀了对方。
看桑桑那阴鸷的眼神死死瞪着自己,戚淳远怒火攻心,瞬间抽过一旁士兵腰间的横刀,照着桑桑眼睛位置猛划了过去——
在抽刀的刹那,项邈就提前判断出戚淳远心理活动,毫不犹豫爬过去将桑桑眼睛一把捂住!
这一下没伤到桑桑眼睛,却将项邈手背划的可以翻见白骨。
项邈知道桑桑现在情绪不稳,需要时间恢复,所以一直用手死死捂住对方眼睛。
随着项邈冰凉的鲜血从沿着自己脸颊滚落,桑桑总算冷静了一些。
与此同时,耳边也传来项邈呼哧呼哧的拼命喘息声:
“戚淳远,你知道本王还是什么人,动手前最好掂量一番!”
项邈在于阗搞那些动作,大宁山高水远看不着。
可北庭与于阗临近,戚淳远对此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如若项邈一怒之下让于阗发兵攻打北庭最为薄弱的后方,那北庭真的是死路一条。
可一旦于阗发兵,势必就会惊动朝廷,到那时,除了士兵,于阗城中百姓非死即驱逐。
因此戚淳远他不相信项邈这种从商发家,利益至上的人会为了一个桑桑放弃多年搭建出来的家底,更何况于阗是他的母族。
“是吗?本王不信。”
项邈冷声回应:
“你大可以试试!”
桑桑看不见戚淳远的表情,但她紧靠着项邈,分明听见项邈喉咙中传来一声冷笑。
这一声带着威胁与得意的冷笑,当即让桑桑意识到戚淳远是真的忌惮项邈,确实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知道即便在这种双双被俘的条件下,项邈还有本事能护到自己后,桑桑心神终于平稳下来,麻药也再此起了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