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没了素素我也活不成了……”
妇人紧抓着她的衣袖,哑着嗓子苦苦哀求。
钟妙妙伸手扶她:“先起来说话。”
几番拉扯,妇人才在院中的凳子上坐下,暗自抹眼泪。
钟妙妙趁机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院子不大,与客栈房间大小相差无几,可见母女二人生活着实清苦。
地方虽小,不过打理得井井有条,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沿着院子砌了一圈窄窄的花圃,可惜刚刚正兴门的人大闹一场,花圃里的花被踩得乱七八糟。
她躬身捡起一枚被踩扁的玉簪花,捏在指尖,一股幽香沁人心脾,她温声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妇人絮絮叨叨地从头讲起,原来她与女儿孤儿寡母,两人相依为命,好不容易才把女儿拉扯大,眼瞧着自家女儿出落得越发标致,妇人既是喜又是忧。
“晚上我常去街上支个摊子卖卖花簪,挣点银钱补贴家用,”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再次垂泪,“素素手巧,都是她在家做好簪子,我拿出去卖。”
“大长老出了名的贪好女色,常常在街上溜达,有相中的就派人掳回去,但是……”妇人语气微顿,“大家都不敢得罪他,所以摆摊这事我从不许素素抛头露面。”
“千防万防,前几日下了雨,院中湿滑,都怪我不中用,摔跤不说还扭了腰,躺在床上好几天不能动弹,还得浪费银钱去请大夫买药,家里只有出项却没进项,素素瞒着我偷偷出摊。”
“谁知……谁知就这一次竟被那杀千刀的大长老惦记上了——”说到这里,妇人泣不成声,嚎啕大哭起来。
小门小户突遭大难,妇人没了主心骨,把萍水相逢的钟妙妙当成救命稻草。
迎着妇人祈求的目光,钟妙妙自是不能坐视不理,但人生地不熟的,她没有回答此事成还是不成,只是说:“我先去探探情况。”
对于妇人来说,有她这句话就有一线生机。
她向妇人问清楚大长老宅院的位置,又要了件素素姑娘认得的物件充当信物。
临走时顺手从院中晾衣绳上取下一块方帕,方帕蒙住下半张脸在脑后系了个结,露出明亮的双瞳,说话的声音显得闷闷的。
钟妙妙:“等我消息。”
说完,纵身一跃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妇人虽然慌乱,但脑子还算清明,钟妙妙按她给的路线很快找到了大长老的宅院。
宅院侧边有一棵冠如伞,合抱粗的大树,树上视野极佳,前屋后院尽收眼底,不知大长老为何不将此树移走,不过此刻倒是便利了钟妙妙。
她隐在树中窥探宅内,前屋人声杂乱,凝神细听,是酒过三巡,众人推杯换盏的喧哗声,后院几间屋子灯火朦胧,不闻人声,偶尔可见人影绰约。
看似空空荡荡防卫松散,实则宅院的各个角落都有人值守,尤其是最是喧哗的前屋和后院的正屋,前前后后围着五六个修士,各个身着道袍,神情肃穆。
粗粗一算,前屋后院加起来拢共有二十来个修士。钟妙妙皱了皱眉,不知该说大长老到底胆大还是胆小。
说他胆小,以普通人身份入正兴门,却四处强抢女子。
说他胆大,偏偏他竟这般贪生怕死,弄来这么多人保护自己。
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若只她自己一人,从这些修士手中救出素素姑娘不是难事。
怕只怕与正兴门正面对上。
倒不是钟妙妙对自己的本事没信心,而是阿元和阿岚还在客栈,既已答应师父护好师弟师妹,倘若正兴门举全门之力发难,迁怒到师弟师妹头上,对他二人而言,何尝不是飞来横祸。
趁着夜色遮掩,她轻飘飘地落在前面宴客的那间屋子的屋顶,附耳贴在瓦片上听屋子里的动静。
一个细尖的声音谄媚地迎合:“大长老夜夜当新郎,真是羡煞我等。”
随即众人发出心照不宣的笑声。
一片笑声中另有一人调侃道:“大长老,今夜酒虽好,切莫贪杯误了佳人啊。”
直到这时,钟妙妙才听到大长老开口,他的声音很粗噶,像是嗓子被砂纸磨得起了毛边。
“何须你操心,我早已安排好人手,若吉时将至,自有人前来通报。来来来!继续喝!”
“大长老果然高明!”
“我等敬大长老一杯!”
“……”
钟妙妙陷入沉思,她想起去素素姑娘家抢人的修士曾吼了一句“误了大长老吉时,谁担得起!”
方才大长老也提到,“若吉时将至,自有人前来通报。”
吉时……吉时……
她当即心生一计,既然大长老这般看重吉时,那就先让他误了今夜的吉时。
待到明日,兵分两路,请谢师叔随阿岚阿元一道先行出城,她将素素姑娘救回后出城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