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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元城(1 / 3)

经过这一役后众人皆是疲累了,被鲛人吞食的人也只剩下了几块碎布残片漂浮在血色河面,却无暇有人替他们哀悼。接下来的水路也只需要顺流而行,便都三三两两轮着班就歇息了起来。

胡珺仍想着刚刚那句人言,和娥兰那毫不犹豫的下手,这是她第一次见娥兰动手,就和本人修的剑道无异,冷朗如寒月。

无父弃母,视伦理纲常为无物。

还有接下来只敢存于众人私下议论,至今未有定论的悬案——

玉熙阁阁主弑兄上位。

众人皆说怪异,先说这玉熙阁祭祀之舞传女不传男,前阁主却是在女儿刚出生没多久就说夭折于风寒,往后再不生子。

前阁主年老色衰难当祭祀主舞之位,玉熙阁召了十年的雪,炎寇猖獗了十年,一场祈雪都没成功过。

玉熙阁长子贪图美色,乃是歌舞技坊常客,死于花柳病。

二子蛇蝎歹毒,善弄权术,借由祭祀之名行贪污之事,那花费无数的白玉台就是他建议造设的,也不知道偷吃了多少回扣。

本来玉熙阁传位之人暗定二子,如今的阁主却突然在太子吃仙丹遭炎寇下毒暴毙之后出现。由五皇子向先帝迁驾佑清宫求长生的乔迁典礼献礼,一曲《大清歌》带来了十年来的京城第一雪。

先帝大喜,五皇子携内阁与司礼监共同拟旨,先帝亲手朱批了准章。

从此玉熙阁的阁主便换了人,不仅如此,还从原本的礼部分支一跃成了独立于礼部、掌祭祀事宜的部门,随后调从司礼监,变为宫内管辖。若是只管祭祀倒也无人异议,只是嘉旭帝继位后竟是让玉熙阁这个本该只负责每年祈雪的小阁一起参与了市舶司的运作。

市舶司把控着全国的商船通贸,无论大小船支都得经过报备审批。

新帝上位三把革新火,第一把火就是烧开了国门,除海寇,复海商贸易。若是由司礼监继续掌管市舶司也就罢了,偏一个没什么实权的小小玉熙阁也进去掺了一脚,分了众所周知的江南出口丝绸最多的几个港口。

再者,一个女子,竟能权同司礼监太监任意出入皇宫。既不能以后宫不能干政为由制止,但仅是一个小小祭祀阁阁主竟与皇帝关系亲近,新政执行处处见她身影,由此便多了不少惹人暧昧的遐想。

但终究玉熙阁每次祈雪都真灵了验,一年两年还能说碰巧,从嘉旭帝还是五皇子时就被引荐进宫,如今已经是第五年了,也没人异议这祈雪虚实。

只是那传言得了花柳病死的长子和同日暴毙于街市的二子实在是过于蹊跷,全城关注这疑似手足相残的悬案。可大理寺查了一月有余,最后给出了死因一为花柳病,二为自然猝死,同日暴毙只是巧合的盖棺定论。

那被前阁主对外说是出生不久后夭折的现任阁主在回京城之后一次都再无踏足过母亲住处,常有人私下打听母女二人之间的隔阂误会,但最终当时的乳母还有侍女早已去世,真相为何估摸也只有母女二人间知道为何了。

俗话说天下没有不爱孩子的母亲,这“死而复生”的新阁主却公然写出千字绝亲信,削发寄送于母亲府邸门前,写下八字:

“剔骨还父,削肉还母。”

送上口信:既不知父为谁,便只削身体发肤还之于母。

这一句话直接暗讽了前阁主作为祭祀阁主自称独立于世俗外,又以传女不传男为由四处招揽面首求子,如今三子女皆不知是其父为谁。

更别提前阁主年轻时也曾名誉江南,当今阁主的好绝色正是继承于此,还更青出于蓝胜于蓝。不过倒不同于前阁主那般江南温软,周身隔代承了北族的寒,冷冽似剑,也许是因为自小就流落在外,倒是显得侠义之气居多。

美人逸事向来受人关注,这忤逆有违孝道之事自然是算不得主流的,所以如今玉熙阁再祈多少场瑞雪也不能真让白雪将品行掩得一清二白的。

但胡珺本就一个行为也偏离主流之人,和父亲兄长去多了战线见惯了生死,更认同人命不过鸿毛于江海,但求临到死前回顾一生无愧于自己和天地而已。

况且父母和兄长都能认可接纳的友人,又怎会真的如悠悠之口中那般因不孝二字便不忠不直。

她认识的玉熙阁阁主能唤雪,即使炎寇做了乱天道的法术让酷暑肆虐天下,她也能在每年大寒之日为开春祈来瑞雪,下一年的稻谷还是能种,百姓有饭吃不用做流民,军粮也不会供不上。她认识的兰姐姐从不当她是小孩,当她遭同辈官府小姐嘲弄是个养马小厮时闷闷不乐总轻抚她头顶,和她站一边,说活于世间做不违背本心之事即可。

船行得平稳,刚刚又经历完如此惊心动魄之遭,疲累了边晕晕沉沉想着刚刚娥兰那句斩钉截铁的杀字,竟自己自顾自添油加醋解读出了些快意之气。

那些披着人皮的鬼魅妖物吃了多少人,她刚刚竟也被蒙蔽了心智,莫不是刚刚哥哥一句正义之言将她惊醒,不然都没有发现被引入了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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