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做今天这样的事？
“你愣着干嘛？”
“坐上来。”
秦霏的脸色犹带尴尬，听到他突然开了口。
他的嗓音本来是低沉一挂的，可是这句带上戏谑的邀请，听起来格外刺耳。
而且他还在笑，唇角勾着一抹嘲弄的坏笑。
他的眼神也不怀好意，在她残破的身躯上上下打量——
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
……
就他也配？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道理都懂，可是，她都要靠一只鸡的施舍来活命了吗？
人但凡有点骨气，都不该接受这种施舍。
秦霏这么想着，可是一转头就克服了羞耻，听话地坐了进去。
垃圾就垃圾好了。
身后十几条枪指着自己，还要什么骨气？
*
飞艇很快腾空而起，朝着城外飞去。
在飞艇升空的颠簸期，气压的变化让人不想说话，秦霏便一直在想两个问题：
闻择远到底为什么会恰好出现在她被人算计的犯罪现场？还有，他为什么又救了自己一回？
她和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交集更是没有。
那么，以她对这位二世祖的了解，也许是他与简西或者白奚若有了什么恩怨？所以才会在这场风波中和她站在一边？
会不会……他也暗恋简西呢？
不管闻择远是为什么横插一杠，对于秦霏自己来说，好消息是她捡了一条小命，坏消息是，她这次精心策划的刺杀闻骁的行动算是彻底宣告失败了。
闻骁和闻择远兄弟俩兄友弟恭，她千万不能让闻择远知道，她不仅是今早这一场风波背后的始作俑者，而且，更想借着这场风波弄死他的好哥哥。
不过还好，风波是从昨夜的网络炒作开始的，阿兴和她自己都在后面藏得很好。
她还猜不透闻择远带她走到底想做什么，但应付这种人，当年骄傲的锐雯连眼神都不会给他一个，现在不同了，她早已脱胎换骨。
飞艇的客舱，毫无疑问地宽敞舒适，秦霏默默地坐直坐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也不知道闻择远为什么这么好心，让她与他共乘，而不是将她扔进旁边那架装武器的伴飞货艇。
毕竟，像他们这么精致的人儿，都很介意和下等人共用什么东西，就像简西，自从走红以后，就再也不允许别人碰她的飞艇。
“长官，您这是要带我去哪里？”飞了没多久，秦霏突然讨好地问道。
起因是，她身上太臭了，明显已经引起了闻择远的不爽，和不耐烦，她想找个由头试探他的情绪。
就在刚刚，“噗滋”一声轻响在寂静的舱室里爆开。
因为提速带来的气压变化，秦霏右臂肘关节的电路板彻底烧穿了，蓝色的电弧一闪，星星点点的红色小火星散落了开来，溅射开来的火花，差一点就喷到了闻择远的手臂上，那轻薄名贵的黑色西装面料，只要沾一点火星就会是一个难看的小洞。
秦霏被自己吓了一跳，自己现在这一身零件，都未必有他这一件衣裳值钱。
在这方由曜石黑打造、飘着高奢香水味的舱室里，老旧电线被烧焦的味道……尤其地恶臭难闻。
闻择远没理她，皱眉点起一根烟抽了起来。
与舱壁、西装浑然一色的亮面黑色打火机，叮的一声被合上，细长的白色香烟被咬在菲薄的唇间，英俊的男人随即吞云吐雾。
秦霏认得这只烟的味道，是很淡很清新的口味，颇有成效地将恶臭盖过了大半，不过，他忘了关烟雾报警器……舱顶的红色烟雾指示灯立刻亮了起来，如果不关闭，按照常规，五秒后就会开始向下喷水。
报警器的开关就在两人座位间的中控台上，闻择远不急不躁，从容地伸出手到两人中间，将那个红色的小点轻轻暗灭。
他手腕伸出的时候，黑色西装下露出白衬衣的袖口，挺括耀眼的洁白，和精致的钻石袖扣一起，闪得秦霏眼花缭乱。
这个人啊，本该是个最上流的翩翩贵族公子，可惜留了个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寸头，不仅如此，左耳还戴个黑色耳钉，比阿兴还像街头的混混。
“城北垃圾场——”
他深吸了一口烟，颇有深意地笑着吐出来。
秦霏扭头，也看到了高空之下无边无际的垃圾的海洋，有电子垃圾也有生活垃圾，混在在一起，臭气熏天……
“要不就在这里把你放下吧，我觉得你挺适合这里的……氛围，”他稍做斟酌，讥讽地吐出最后两个字。
“别，别啊长官，”秦霏忙堆笑着求情，“您好心好意救了我，扔了多可惜啊。”
“可惜？”他冷笑，“可惜你没把老子熏死？”
秦霏一动，关节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