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阵恶臭弥散开来，闻择远显然已经在忍耐的边缘，她伸出了手，把中控台上的烟雾报警器开关再次按亮，红灯又在头顶闪烁了起来——
“操，你干嘛！”
闻择远手上的烟还没有灭，开报警器是会喷水的，他怒了，伸手要拦她的手臂，但秦霏眼疾手快，勉强健全的左手熟练地将烟雾报警器的喷水口一拨一拧，改变了金属喷头散射的形状，不仅如此，她还知道报警器喷头里面有个隐藏的凸起开关，她按下的瞬间，大量的清水立刻兜头喷洒下来，水流凝成了水柱，喷在秦霏一个人的身上，而且水流很快又被她再次按停，没有多到淋湿座椅和地垫，弄脏舱内的饰物。
“抱歉啊长官，身上快爆炸了，洗洗就好，您看，洗洗就不臭了啊。”
水流确实淡化了电线的焦臭味，还阻止了高温逐渐要将人造皮肉灼烧的另一种焦味。
闻择远丝毫没受水流的影响，但怒目还瞪着她，又拧起了眉，看着眼前恨不能浑身冒烟的女人顷刻间又被淋了个透湿，“你他妈脑子是不是有病？”
前面的手下听到了后面的动静，刚转过身来询问出了什么事，被闻择远骂了一声“滚”就端坐了回去。
秦霏捋捋头发和下巴上的水滴，无所谓地笑道，“您嫌我臭，我洗洗就是了，不值得您生气的。求求您别扔了我，我知道您救过我两次，我不忘恩负义，从今往后您就是我的恩人，我都听您的差遣。”
她现在一分战斗力都没有了，态度卑微成这样，主打一个能屈能伸，闻择远是个没什么志向的纨绔，一般来说，只要软得下膝盖跪舔，就没有哄不好的公子哥儿。
至于这些话的信誉……跟一个空有出身的混混谈什么信誉，等过了今天这一关，等她能逃回X-9星再说。
闻择远挑眉，果然心情好了不少，玩味多过了愤怒，勾起一个轻蔑的笑，“你和她……还真是不一样啊。”
又坐直了几分，将白衬衣的衣领正了正，“听我的差遣？你最好说到做到。”
闻择远的话直白又古怪，这个“她”指的是谁？简西么？
秦霏当然不敢问，毕竟简西死得那么惨，他话音刚落，飞艇就开始下降了，最后降落在了一座白色圆顶建筑物前的草坪上。
秦霏一直在留意飞行的方向，飞艇掠过中心城城北垃圾场以后，还一直在继续往北，已经到了中心城的第十一卫星城，这是在城郊，黄沙地上座落着大片一排又一排的厂房，是一家大型生物科技公司的食用蛋白培育工厂。
而这栋白色的建筑就在那片厂房边缘的荒山之下。
四周渺无人烟，真是个谋财害命的好地方。
她跟着闻择远下了飞艇，来到白色建筑物的正门，全玻璃的大门上贴着一个熟悉的白十字标志，这居然是一家医疗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