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祠堂里睡觉,坐也不是、跪也不是,一晚上可难受死我了。
天已大亮,我摆正身子,继续跪着,就等着我爹的一道“圣旨”将我解放。左等右等,这道“圣旨”它就是不来,我实在是跪不住了,想到了一个损招——晕倒。
我闭上眼睛,身体一软,趴在地上等人来救我。
果不其然,添灯油的下人见我晕倒在地,慌忙喊人来救我,我被他们抬回了房。还是躺在床上舒服啊。
冬至吓得在我床边哭着抹眼泪,我趁跟前没人,偷偷给她眨了眨眼睛。
我细声说:“你假装哭一下就行了。”
我闭上眼睛,继续闭目养神。冬至这才安下心来,她的哭泣声明显变小了。
不多会儿,我屋子里就挤满了人。父亲第一个冲到我床前,祖母紧随其后,二娘和三娘也都带着妹妹们来了,这么大的阵仗,莫非他们认为我快不行了?
祖母哭喊着:“我的孙儿啊,你千万不能有个好歹啊。”
父亲自责道:“都是为父的错,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你去跪祠堂。”
妹妹们一听祖母哭泣着,也都跟着哭了起来:“先觉哥哥,你千万不能死,我们还要看连环画。”
二娘慌张说:“不许乱说。”
妹妹们即刻住嘴。
祖母嘴里念道:“佛祖保佑、赵家的列祖列宗保佑,定要渡我孙儿过了这一关。”
父亲急得直跺脚:“郎中为何还未到?”
三娘说:“曹管家已去请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郎中背着药箱跑了进来,他坐在床边,悉心为我把着脉,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把了一会儿脉,郎中又撑开我的眼睛看了看,拿出他那长长的银针扎在了我的太阳穴上,我感到微微一阵疼痛,持续了几秒钟便消失了。
父亲在一旁问:“大夫,我儿病情如何?”
大夫不作声,又在我手上开始扎针,可能是手上的神经离脑袋较远,疼痛感不太明显。
我不知道大夫接下来还要往哪里扎针,心里害怕极了,但又不敢吱声,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真让我煎熬。
大夫几针过后,我明显感觉到身体轻盈许多,好像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我舒心地睁开双眼,父亲一个跨步走到我床前。
“觉儿醒了、觉儿醒了。”
父亲一声喊,祖母也围了上前来。
看到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祖母心里的那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妹妹们一片欢呼:“太好了,先觉哥哥没死。”
二娘、三娘手动闭麦,让她们安静了下来。
父亲万分感谢这位救了我两次的江湖郎中:“大夫医术果然高超,我儿身体如何?”
郎中慢慢拔走我身体上的银针,解释说:“三少爷并无大碍,只是疲劳所致气血不足,多加休息即可。”
父亲紧皱的眉角终于舒展开来,谢过郎中后,他吩咐屋里的闲杂人等全部离开,只留冬至照顾我休养。
祖母拉着我的手说:“我的好孙儿,今后可不能再这么吓唬祖母了。你可是祖母的心肝儿呀。”
我认真地说:“祖母放心,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决不让您再为我担忧。”
父亲轻快地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母亲,我们出去吧,让觉儿好生休息。”
父亲扶着祖母离开了我的屋子,冬至关上门,我从床上跳下来,伸了伸懒腰,终于清静了。
冬至给我倒上一杯茶,略带责备地说:“三少爷,你方才可吓死我了。”
我坐下喝着茶,不紧不慢地说:“你怕什么,我身体棒棒哒。我也是被逼无奈,实在没有办法才想到的这招。”
“三少爷,你鬼点子可真多。”
我俏皮地瞪了冬至一眼:“我点子再多,也没这府里的规矩多。”
“老爷定的规矩,没人能改变。”
没人能改变,是因为大家有心结,心结解开了,不就不用守这些规矩了吗。
“冬至,我还想再去趟大哥那边。”
冬至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她不明白我到底想干什么:“三少爷,你才跪完祠堂,怎么又想着去大少爷那边?”
“有些事他们不做,那就让我来做吧。”
“可是老爷......”
“没事的,大不了再跪一次祠堂。”
我态度坚决,冬至只能妥协,她建议我晚上去,那样或许能避开旁人,不让祖母和父亲知晓,如此一来,我也可以免于责罚。有时候,有个贴心的丫鬟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辰时已过,家人都已睡下,为了保险起见,我和冬至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
趁着夜黑风高,我和冬至像俩个小偷一般,偷偷摸摸来到赵任飞的西院。西院的灯还没有灭,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