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夜下,银月照人。镇北关里难得见到盏盏华灯。精心布置一番,竟有了几分京都风采。
“爷,这灯真好看!”街上的小孩玩弄着手里的提灯,灯笼上沾有几只花蝶剪纸,扎着流苏,用竹木拴着,尾部系着一只木质玉兔,随着小孩一蹦一跳,似是活了起来,若不是红绳拴着,这玉兔花蝶是要飞走的。
“妮子喜欢就好。”身着灰袍的老人笑眯眯的看着小孩,又用独留的左手牵着小孩不让她乱跑了去。
这本是京都随处可见的场景,可在这边关却是如此难能可贵。
“这若不是公主殿下,镇北关可真难见此佳景。”古袁萧将李云彤、杨开等人引至茶楼,又是奉承着。
观此茶楼,竟比望楼高上几分。
“古将军说笑了,若不是将军精心安排,思闲也难见此景。”李云彤倩声回应,手上却是冰凉似玉,眼睛还时不时望向江淮。她知道,若无差错,明日就要前往淮西了。思至此处,李云彤也是强忍泪水,若是此处无人,定要哭成让人怜惜的泪人。
她自然是不知道父皇为什么如此决绝的,银月自然皎洁,华灯自然美艳,但李云彤的心里已是灰蒙蒙的一片。
“奇虎灯就要游至此处,小江大人还没到吗?”骆复北询问茶楼入口站岗的士兵。
得此消息,骆复北又立马点人去寻,镇北关里一时四处都是士卒,在百姓看来,这是必不可少的防卫,但在翟天禄眼里,这是计划暴露的信号。
“翟霖,西北望楼已经拿下,小心底下士卒,我们此次行动怕有意外。”翟天禄一路走着,又是回头对翟霖反复叮嘱。
“老人家,这奇虎灯果真不简单啊。”江淮在街上走着,看着身前的奇虎灯,自然的和身旁的老人搭起了话。
“是啊,能在死前见此奇灯,也算不枉此生。”老人也是接住了话,一老一少也是默契的一同在街上游了起来。
“老人家何出此言,小子看您,身强体壮,可一点都不像是暮年之人。”江淮看向老人,心中诧异。世上竟有人能如此看淡死亡,更何况眼前这位老人像是知道了自己会要死去一样。
“小友说笑了,老夫已时日不多,只可惜此生未能见南北统一,拔去十八寨。”老人拍拍暮袍,像是拍去自己的过往。
“老人家不必担心,南北统一终有一日能成。只是功成不必在我。为此奋斗过就好。”江淮有模有样的说着,好像自己也是边关将士一样。
“小江大人!晚会已经开始了,还请您快些入席。”这时,一队士卒终于是找到了江淮,为首的躬身对江淮说道,眼里却是看着江淮身旁的老人。
“我知道了,等下我会过去的。”江淮没有立马过去,他总觉得眼前这位老人和此次北上有些关系。
“老人家,若是想再见南北统一,可往东南而去。”
老人未做回应,只是一笑淡之。
江淮也未做逗留,再不赴宴终究是失了礼数。
“萧老,为什么要特地来看看这小子?”翟天禄已经找到萧烈,轻抚折扇。
“萧辰那臭小子就派你们翟家兄弟来杀我?”萧烈没做回答。
“萧老武艺高强,若是以前,我们两兄弟未必是萧老的对手。只是萧老为何不做那逍遥的太上皇,偏要来这南国水牢?”翟天禄也不回答。
“当舅舅的一门心思要杀了外甥,我做外公的只是想要护住外甥罢了。”
“萧老作为淮国始皇,自然应该知道帝王之家的难处。”
“小子,常说帝王要有王霸之气,但我萧家本就不该是这帝王,偷来的终究不是自己的。”
“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受天命破腐劣前朝,一个醉心于东海,不顾百姓安危的国家,取而代之又有何妨?”翟天禄越说越是激动,丝毫不见以往斯文冷漠的样子。
这一激动引得西北望楼上被控制的众人打了个恍惚,竟是差点就要去了翟临的性命。
“翟天禄在搞什么鬼,他娘的碰到鬼了?”翟霖放倒望楼上那几人,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这望楼暗号我也不会捣鼓啊!”
“喂!你小子醒醒。”翟霖顺手抓了个刚刚被他放倒的倒霉蛋扇起了巴掌,奈何扇成猪头也是不见醒的。
“翟家小子,有些事情并没那么简单。”
“萧老,有些东西,我们并不能说谁对谁错,但我们这么做自然有这样做的道理。”翟天禄也没做过多解释,萧家皇帝这次是出重金请他们来办事的。吃人嘴软,用人手短,拿了钱就得做事。
“萧老,小子得罪了。”翟天禄折扇一收,剑锋从扇骨冲出,再反转一握架在胸前,向萧烈飞突而去。面对萧烈,翟天禄不敢有半分放松。
翟天禄犹如飞箭弹射而去,萧烈泰然取出从水牢中带来的锁链当做拳套,然后双手一合,轻松抵去了翟天禄的刺击,震得折扇作响。一阵拼杀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