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刺激到她,不敢给她擦眼泪,从袖中拿出手帕递给她:“你擦擦眼泪。”
他没说阿爹也不想叫他嫁入侯府,尽管和褚源都成亲了,但不满皇帝赐婚,外人流言和从当事人口中说出的,是不一样的。
但凡从他嘴里传出这样的话,他们一家子就完了。
他认真解释道:“侯爷原本的意思是叫夫君继承侯府,等褚洵到年纪了,由他来和咱们家履行婚约。”
夏眉知道夏枢夫君有这么一个十五岁的弟弟,一听夏枢这么说,登时愣住了。
褚洵年纪比夏枢还小近一岁,若是等他到成婚的年纪,夏眉都二十三四了,很显然,褚家这么安排,根本就没考虑到要她夏眉来当褚家儿媳妇。
如若早有意向,其实大可在她十五六岁的时候就把亲事定下来,哪里会等到夏枢都长大了,她第一个未婚夫都去世了,才来提褚夏两家的婚约。
夏眉一时有些茫然,眼泪也慢慢停止了。
夏枢道:“皇上从夫人那里知晓了两家婚约,想促成好事,就越过褚夏两家,给夫君和我赐了婚。”
顿了一下,他又道:“世家大族从不娶双儿为正妻,夫君虽是嫡长子,但娶了我,他就再没有资格继承侯府了。”
夏眉一愣,急切地一把抓住夏枢的手腕:“不是侯爷那边知道我有过婚约,才另选了你,叫皇上赐婚?”
“不是。”夏枢认真地看着她,摇了摇头:“夫君是侯爷看重的侯府继承人,若是侯爷给夫君选正妻,正妻必不是我。”
夏枢说的虽然不全是实话,但他也没说谎。
侯爷确实选了褚源做侯府继承人,若是让侯爷来选,他肯定不会选夏枢当褚源的妻子,因为他谁都不会选。
褚源无子,就可以消除皇室忌惮,褚源百年之后,若淮阳侯府到时还存在,也必还是褚洵后代的。
只是王夫人听到侯爷要褚洵娶夏枢,发了疯,才导致一切偏离了侯爷的计划。
夏眉怔怔的:“因为意外娶了你,他继承不了侯府,心里有怨气,所以才天天打你,是吗?”
夏枢:“……”
“其实夫君没有……”
他艰难地想解释一下,但夏眉眼泪刷地一下就涌了出来,看着夏枢道:“也就是说,我从来就没有机会嫁到侯府去吗?”
“为什么?”她一下子就崩溃了,大哭道:“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
夏枢嘴巴张了张,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少夫人,你别难过。”红棉虽然没进屋,但站在门口,其实什么都听到了,劝夏枢道:“眉子小姐只是一时想不开,过两天就会好了。”
此时两人正坐在回府的马车上。
夏枢背靠着车厢,缓慢摇了摇头:“不难过。”
他就是头疼。
阿姐是铁了心的想做官夫人,为过去的自己出一口气。
夏枢从未见过这般执拗的阿姐,虽然为她不再萎靡的精神头松了口气,但也为她的执念捏了一把汗。
官夫人哪里是好当的呢。
最起码的要求也是门当户对。
但他们夏家除了背靠淮阳侯府这门姻亲,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淮阳侯府风雨飘摇,倚着它寻到的亲事,在它没落后,很难不反噬。
到时候要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又该怎么办?
夏枢纠结死了。
而且他不止纠结,他还怕执拗的阿姐冲动之下做出傻事。
到时候他们全家都得疯。
晚上躺在床上,夏枢碾转反侧。
褚源下午就听红杏说了这件事,见他忧心的睡不着觉,不由得心里微微叹气。
夏枢嘴巴上总说喜欢他,但遇到事情从来就没第一反应来找他倾诉,寻求依靠,而是自己抓心挠肺地想办法。
终究不是全心依赖他的喜欢罢了。
他摸摸夏枢的脑袋,开口给提了意见:“关于你阿姐的婚事,明年正好有春闱,各地举子年前就会到京城,到时可以从应试举子中挑一个才学不错的,考试之前先定下婚事。”
夏枢一愣,有些不好意思:“你晓得了啊?”
他抓了抓脑袋,不太有把握:“会有举子愿意吗?”
举子,那可是举人老爷,是可以派官的。
他们小门小户的,就怕人家看不上。
万一要是再中了进士,就算考前同意,考后也有很大可能会反悔。
若是被悔婚,他阿姐肯定会被看笑话,她那么敏感,怎么可能承受得住别人的奚落和嘲笑?
褚源倒没觉得有什么,他略一思忖,道:“你堂弟明年不是要参加县试吗?若是他考中秀才,侯府有一个国子监监生名额,洵儿又不愿去,到时候予了他,但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