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白瑾已经在厨房里忙活,烙了几个黑面饼子,还煮了些粥,简单交代白老爹之后就急忙揣了三个饼子就跟着大哥出了家门。
三个饼子是兄妹俩白日的伙食,大哥要做活学木工,吃两个,白瑾中午头就要回村,索性就只拿了一个饼子。
春香已经在村口等着了,白瑾忙着跑到她身边:“等急了吧?”
“昊子哥。”春香先是跟白昊打了个招呼,而后笑着帮白瑾顺气儿:“没,我也才刚到不久。”
春香是隔壁刘大妈的女儿,刘大妈早年丧夫,一直跟这个女儿相依为命,白家和刘家是邻居,关系十分融洽,白瑾和春香也想刘大妈和白母一样,是关系很好的手帕交。
“上次拿的那些你都绣完了吗?”
“绣完了,昨个儿下午才赶完的,这不想着今日换了钱买些米粮。”
……
一路上两个小姑娘挽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白昊时不时也插上两句话,一个多时辰的路走走歇歇倒也很快过去。
到达青蓠镇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不少赶集的人都已经挑着担子摆上了摊,吆喝声不断,卖菜卖肉,还有自家攒的鸡蛋、山货。
街道两边,各种吃食摊子,馄饨、面条、香气四溢的炸油糕,还有挑着担子四处走动的小贩,卖的是油茶和饼子。
白昊已经去了师傅那里,临了还交代白瑾别乱跑,换了钱就早些回家,怕有拍花子,两个小姑娘家家的,不安全。
“真香啊!”春香看着两边的各色吃食,忍不住咽着口水。
白瑾点着头,深深嗅了一口,想了想自己兜里一个子儿都没有,抓着春香的手就快步离开,怕是自己再待下去就要陷进去了。
花满衣的老板娘秋雨浓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没有成家,独自一人支撑起铺子,里头的衣裳和料子都是物美价廉的,青蓠镇的小老百姓大多喜欢来这里买料子,实惠。
白瑾和春香俩人在这里接绣活已经有一年多了,最开始是白母带着她们来的,只是去年年底,白母病情愈发恶劣,是动不了针线活了。
铺子里已经有来来往往的客人了,大老远就能听见哪家婶子在为几文钱还价的声音。
白瑾二人踏入店门老板娘就见着了,笑着脸迎来:“上次的帕子这么快就绣好了?”
“是,想着今日有集,就加快了些速度。”白瑾从挎篮里拿出一个小布包递上前:“秋老板放心,还是同往日里一样精细。”
春香也跟着拿出绣好的东西,连连点着头。
秋雨浓打趣笑着:“你俩丫头手艺活我放心,虽然比起你娘的手艺……”
白母的病情秋雨浓多多少少是知道一点的,知道自己嘴快提起了人家伤心事,她赶忙止住声:“来来来,给你们结钱。”
一个帕子能拿到八文钱的毛利,白瑾绣了七条,春香绣了六条,秋雨浓吩咐着店里的伙计给她们拿了钱。
几十个大钱,二人都是仔细塞到荷包里,再揣到袖笼里面,可不敢大意,这些可都关乎着家里的生计。
临走前,白瑾又从篮子里拿出一样东西,布料是比寻常的衣物要好些的。
“呀,这扇面绣的好啊,花样也精巧。”秋雨浓很快就被吸引住了,碧桃两枝,飞蝶戏叶,含苞待放的桃花小巧精致,还有那两只绕枝舞动的蝴蝶,活灵活现,十分有趣。
“这也是你绣的?”
白瑾点头回应:“绣了有一个多月,秋老板看看可能收?”
这幅扇面还是她花光了攒下的钱买的,请教了娘亲不少时日才完成这幅双蝶戏桃图,想着就是今日能多换些铜板。
“这真好看,阿瑾,你可太厉害了!”一旁的春香也看直了眼,心里想着这般精巧的东西她可绣不出来,还是阿瑾心思细腻,手又巧。
秋雨浓直接就把东西收了起来:“这样的好东西肯定收啊,不过……”
见她犹豫,白瑾有些紧张:“不过什么,是不是哪里有问题,您说。”
“你这孩子,别想叉了。”见白瑾十分紧张的捏住了衣角,她就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是想问你这幅绣样可卖,那些姑娘小姐家家的肯定欢喜。”
“啊!”突如其来的惊喜让白瑾没料到,她原本想着能多换个三十文就可以了,没成想这副样子还能被卖出去。
愣了一会白瑾立刻高兴的点头:“卖,我卖。”
“那这副样子我给你五百文你看可行,往后若是还有这般精巧的东西你直接来找我就成。”秋雨浓是知道白母的手艺的,往年白母每次送来的绣品不出个几日就会被买空,她女儿的手艺虽然还不及她,但心思灵巧,假以时日未尝不可青出于蓝胜于蓝。
“五百文,天呐!”春香瞪大了眼,赶紧推推白瑾,怕她吓到。
五百文可以多买些粮食,还能给娘亲一次性抓上十几副药,另外还能有些余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