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的福,倒是都如愿了,您是有福之人。”
钟灵媛回禅房的路上有些恍惚。
最开始来尘山寺祈福的时候,她已是大安的皇后。
兴师动众,香火不断。
她只管诉愿,什么都敢跟佛祖求。
求大安国泰民安,求裴奕平平安安,求儿子们建功立世。
当时她已圆满,就没求自己。
没求自己芳龄永驻,姻缘美满。
*
次日醒来,月棠正在鼓捣禅房里的火炉。
“小姐,外头下雪了,冷得厉害。”
月丹匆匆进屋,肩头飘着雪花,跺跺脚说:“小姐,雪天路滑,咱们还得等几天才能回府。”
“菩萨留我在寺内住,是福气。”
钟灵媛淡淡道,起身推开了一扇窗子。
月丹忙将披风取下来给她搭上,窗棂子处结的冰掉了几粒在她手上,化了一点水。
涌进来的冷气和热气消融了,钟灵媛清爽得很。
雪只盖了薄薄一层,还在毛茸茸地下,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前尘往事尽忘,钟灵媛却还记得这样的雪天。
就是在这样冷的雪日,雪更大些,子寒出生的。
她那时才十七岁,裴奕才十八岁。
长子的到来,整个王府都小心翼翼的。
那年的初雪冷的厉害,裴奕怕她着凉,进屋在炭盆跟前烤了一刻钟,才走近抱她。
他们俩抱着红彤彤的孩子,裴奕给孩子取了名。
说就叫裴砺,让他生在冬日,磨练几分血性,以后就是他裴奕的世子爷了!
后来又有了字,叫子寒。
只是后来也没成世子爷,成了太子爷,一辈子都是太子爷。
风呼呼地往里灌,钟灵媛突然觉得有些冷了,她抱紧了胳膊。
月棠见状将窗户关了回来,“小姐,拿汤婆子暖暖。”
钟灵媛被冻得鼻子尖通红,靠在火炉旁坐。
雪天的寺院静谧,她等得闷,看些东西打发时间。
这些民间兜售的小册子,记着些亦真亦假的前朝旧史,颇有几分离奇。
雪连着下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也不能走山路,钟灵媛就照常去礼佛。
过了几日暖阳高升,几人才收拾着启程回府。
父亲只是从五品的吏部郎中,院府并不是高宅,钟家在京城南边草露街。
她是钟家唯一的小姐,上头有三个哥哥。
马车一停下,府门就从里头被推开了,老管家用浑浊的眼睛瞧了瞧马车的小旗。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钟灵媛往里走,“父亲母亲在何处?”
“在用午膳,小姐。”
钟灵媛也未说什么,回了自己的院子换过衣裙,还没来得及穿件披风,老管家就来请人了。
“月丹丫头,跟小姐禀告一声,老爷夫人让小姐去饭厅用膳,老夫人这几天都担心着小姐。”
午膳的时间,家里人都齐齐整整地在饭厅。
钟灵媛被老管家领着,脚程很快。
雪貂毛滚边的披风掠过小道上的浮雪,洇湿点点。
到的时候,钟灵媛没细看,直接请安。
“晚辈来迟了,父亲母亲恕罪。”
她面容平静,屈膝朝祖母和父亲母亲行礼。
再是和哥哥们的平辈礼。
视线掠过去,倒还有个意外的人。
钟家大房的嫡女,钟灵珠。
钟父面色严肃,“回来便好,过来一起用饭吧!”
她依言走过去,钟母笑着道:“特意留了你的位置,今日天寒,菜还都热着。”
钟灵媛挨着她坐,“都是母亲惯着我,怎就知道我今日还未用饭?”
父亲虽只是个从五品的寄禄官,母亲蔺氏却是出身大家的贵女,掌管中馈未曾出错。
祖母年岁已高,耳聋目浑,并未因她在外好几天发火,点点头说她有孝心。
钟灵媛夹了菜用饭,哥哥们跟她闲聊问礼佛的事儿。
“这次也是祈福诵经?可挂了福带?捐了香火钱?”
问话的是大哥钟瓒。
他将是钟家最出息的后辈,过几年进士及第,官袍加身,后来又因为是国舅爷的原因,平步青云,官至一品,还被赐了爵位。
钟灵媛一一作答。
二哥钟雍没聊几句就告退,他急着回屋温习。
他有心入仕,却屡屡落榜,最后是裴奕赐了官职,但二哥也算尽心尽力,心系百姓劳苦。
钟瑔嗤笑了一声,“二哥,没事多出去外面走走,都快成书呆子了!”
钟雍咂咂嘴不作声,钟父横眉一竖,“轮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