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银灯没想当下深究,而是把目光放回了电脑上。大概整理了ppt,她双手在键盘上停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走神。
吴东岩忙着打游戏,正跟对面开麦,压根没看她。
她又给方亚发:“以为你喜欢羽毛球,现在看来喜欢健身。”
他过了一会儿才回:“也喜欢,但更多的是习惯,学习和运动都。”
“你很自律啊。”
“嗯,我是个做事比较有目的性和规划性的人,会想很多,所以有的朋友会觉得我比较闷,没那么有意思。”
“没感觉你比较闷,反而很有想法、也很有行动力。”
“可能因为目的不一样吧。”他说,“对你我没有那么多拘束,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比较真诚。”
曲银灯逗他:“也可以说,是没什么边界感。”
“大概吧。”他没有否认,“感觉跟你说话可以很放松,平时确实很难表达自己的想法,但对你不一样,我不会有压力。况且真诚一点,我感觉挺好的,你不喜欢真诚吗?”
“怎么会。”曲银灯问,“你平时压力很大吗?”
“一部分。”
“来自什么呢?外部还是内部?”
“都有,我性格比较要强,自己会给自己压力。但更多的……还是学业和工作吧。”
“工作?”
“一些学生工作。”
“啊,团委,我记得。会很复杂吗?我没有接触过这些,所以完全不了解。”
“差不多,不过毕竟是自己选择的路,就算有困难,也得继续努力做下去。”方亚倒是心态很好,也很正常,毕竟能在本科阶段考上京光,应该都是抗压能力很强的。
“所以你是党员吗?”
“对,以前是团员,现在是党员了。”
“那很厉害。”
“这个确实没什么厉害的。”方亚也不知是真这么想还是谦虚。
“你是学自动化的,对吧?”
“嗯。”
曲银灯心里生出了一点探究欲,好奇地问:“你们专业难吗?”
“还好,单论学习其实并没有特别难,更多的是实践和运用。可能工科跟文科不大一样,我看学校文科的同学都相对轻松一些。”
曲银灯来了兴致,又问:“你学的是你喜欢的专业吗?”
“学习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是必须要经历的事,就像你的工作一样。”方亚很直白,“如果真说喜欢,可能我还是比较喜欢运动。”
曲银灯一手托腮,想了想问:“那你最喜欢什么?”
他似乎是真的在思考,好一会儿才发来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喜欢三季的太阳和一季的风。”
曲银灯疑惑:“怎么说?”
“春、秋、冬的太阳、夏天的风,都是最温柔的,所以喜欢。我一直希望能成为一个温柔强大的人,还在努力中。”
曲银灯又不自觉笑起来,想了想说:“你应该是比较内敛的人,和表现出来的不完全一样。”
方亚坦荡承认:“好像被你看穿了。其实我是鼓起勇气才跟你讲话的,现在也一样。”
“那我们有点像,而且到目前为止,我们都还没有认识完整的彼此。”曲银灯说,“不过我感觉,人需要的似乎是另一个互补的人。也许……我们的相似,让我们可以试着做朋友。”
等了好一会儿,方亚才回:“如果你这么想的话。”
曲银灯认真思考了下他这句话的含义:“那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你可以叫我曲曲,跟我的其他朋友一样。”
没想到最后这句话发出去,便像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了。
她叹了口气,总算想起自己今天还有成堆的工作要做,于是收回繁杂的思绪,打算投入到工作里去。
没等几秒钟,她又想起什么,重新点开和方亚的聊天框,把先前设置的免打扰关掉,给他加上了惯用的社交场合备注——京光大学-方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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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银灯置顶的联系人,除了陈也、沈莱、颜嘉恒和工作群、家人群之外,就只有吴东岩。
她给他的备注是“石头怪”,是她们第一次一起爬山时,她为他起的外号。
那时她很少爬山、也没有健身习惯,穿着一双普通休闲鞋,就在吴东岩的邀约下一起出门了。结果下到快到山腰的时候鞋开始滑脚,吴东岩二话没说就背起了她,一路从山腰处把她背到了山脚平地上。
中途她说了几次“累了就放我下来”,但吴东岩都摇头,还说:“你像片羽毛一样,都没什么重量,怎么会累?”
当时她确实比较瘦,虽然个子高,但饭量一直很小,所以身上没什么肉。
她听得心花怒放,双手搂着吴东岩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说:“那你就像个石头怪,这么高的山,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