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臣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三盘棋局过后,沈轩苦着脸连连摆手:“不来了不来了!好你个安宁,也不知道让让朕啊,一局不给朕留活路,今日这是怎么了杀气这么重?”
秦怀霜气仍未消,冷哼一声:“陛下装病把我骗进宫,又何必明知故问?”
沈轩见她如此直接,丝毫不给自己留脸面,但想了想又确实是自己这事儿做的不厚道在先,于是挥了挥手叫来下人:“冯元生,把朕库里那对琉球进贡的紫翡翠镯子拿来给安宁郡主。”
冯公公是沈轩身边的老人了,从先皇还在时就在宫里当差,一路摸爬滚打才到了今天这个位置,也是个懂眼色识时务的精明人,贯会揣摩人心,所以得了吩咐二话没说就亲自小跑着去了库房,小心翼翼的将那对镯子端来,送到秦怀霜面前。
冯公公低着头语气很是恭敬:“安宁郡主您有所不知,这对镯子可是前些年圣上四十大寿琉球进贡的好东西,您瞧瞧这水色这质地,圣上可是宝贝得紧!旁的人可讨了好多回圣上都没舍得给呐,这您还瞧不出您在圣上心中的分量嘛?圣上这些日子也担心着安国公和夫人,好些日子吃不下睡不好的,您瞧瞧,可是憔悴了不少呢,奴才多一句嘴,您也心疼心疼圣上,别叫他老人家担心啦!”
秦怀霜之前听沈莺提过几回这对镯子,知道它的分量,又见冯公公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再闹脾气倒显得她不懂事了,那边沈轩还真叫冯元生这几句话说得自我感动上了,叉着腰站到一旁看着湖面装深沉。
见秦怀霜迟迟不接,沈轩没忍住偷偷拿余光瞟了她一眼,秦怀霜心里虽还有些不爽,但也不好再表现出来,于是只能从冯公公手中接过镯子,冲沈轩行礼:“安宁谢皇伯父赏赐。”
沈轩一听她改回了平日里的称呼,知道她不生气了,但还想摆摆架子,故意一手掩面唉声叹气:“看来安宁是不太满意皇伯父这份礼啊,怎么拿在手里不戴上啊?”
秦怀霜还没来得及反应,冯公公就赶忙递上脂膏:“郡主,擦点脂膏润润,快把镯子戴上让圣上瞧瞧呀!”
秦怀霜记得上回沈莺提起这对镯子时语气中很是喜欢,自己平日里舞刀弄枪嫌碍事又鲜少戴这些,本想拿了镯子找机会给沈莺,但沈轩话已至此,她也不好再推辞,只好沾了些脂膏两只手搓吧搓吧抹匀了,拿起对镯戴上。
沈轩走过来满眼赞许:“不错,朕眼光真不错,朕早就觉得这紫色与安宁最是相衬,哈哈哈。”
冯公公也跟着附和了几句,夸赞沈轩慧眼识珠。
见把沈轩哄高兴了,时辰也差不多了,秦怀霜欠身道:“皇伯父,我与莺儿妹妹许久未见了,您瞧这天色也不早了,您不如早些回去歇着,我想去看看莺儿妹妹。”
沈轩也想起自己昨日说好自己今晚要去郑美人那儿听她新练的曲儿,于是便挥挥手让秦怀霜退下了,秦怀霜欠身行礼:“臣女告退。”说完便大步流星离开湖心亭,朝翊坤宫走去。
一走出沈轩视线秦怀霜就摘下了那对紫翡翠镯子,拿在手中看了看,眼神晦暗不明,表情有一丝复杂,现如今沈轩对她越是好她心里就越是害怕,害怕这是沈轩自知做了对不起她父母亲的事而对他们家的补偿。
走近翊坤宫,鹂嫔听说了秦怀霜进宫的事知道她肯定会来,早早差人在门口候着,宫女一见秦怀霜便引着她往屋里去了。
“娘娘,郡主来了。”那宫女将秦怀霜送到鹂嫔房门口,朝屋里的人报了声,便识趣的转身离开。
鹂嫔听到宫女的话,急急从榻上想起来迎接秦怀霜,许是动作有些猛了,刚一站起身便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又向后倒了下去,秦怀霜一进来便看见鹂嫔倒下,吓出一身冷汗,惊呼着急忙冲过去想扶她:“娘娘!您怎么了?”
好在身后是软榻,倒下去也没摔着,鹂嫔被秦怀霜扶着坐在榻上缓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摆了摆手:“老毛病了,自从生完莺儿就时不时这样,御医早些年也瞧过,说是气血亏虚,加上我自幼身体就不大好,所以这些年一直吃着药调养也没见好。”
见秦怀霜还有些担心,她笑了笑,“放心吧,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真没事儿,倒是你啊,这些日子为了你父亲母亲担惊受怕,如今燕洄一人领兵前去,你却被圣上请来宫里,心里头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