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霜听见提及此事,在鹂嫔面前也不过多伪装,愁眉不展,叹了口气:“娘娘懂我,可惜陛下他……”
鹂嫔也不好妄议朝政,只能将秦怀霜搂进怀中,轻轻拍了拍她后背,刚刚那些话其实于她的身份而言都有几分僭越,只是如今屋里就他们二人,她也实在心疼秦怀霜才忍不住说了出来,秦怀霜对此也心知肚明,于是默默把头靠在鹂嫔肩上,就像儿时依偎在母亲怀中那般,温暖,惬意,令人眷恋不已。
其实打小母亲就忙,不是在练兵就是在打仗,能够像这般与她相处的机会并不多,一想起自己如今远在边关经历战火,生死不明的父母,秦怀霜只允许自己短暂的享受了片刻这般温情,即便是再不舍也咬咬牙从鹂嫔怀中起身。
“娘娘,我去看看莺儿。”
秦怀霜怕自己再多留一刻,都会忍不住落泪,于是低着头迅速转身,步子有些慌乱的冲出房门。
鹂嫔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似乎有话想说却没来得及,等秦怀霜脚步渐远,鹂嫔又瘫靠在软榻上,满脸憔悴的闭上了眼,心中满是唏嘘,外面守着的宫女看见秦怀霜离开,又听见鹂嫔咳了几声,赶紧一路小跑去小厨房端来一直温在炉子上的补药,走进鹂嫔房内。
“娘娘,喝药了。”宫女恭恭敬敬的蹲在榻边,把瓷碗递给鹂嫔,鹂嫔苦笑着接过:“我这嗓子和身子一样,没得治了,也不知道这补药一天天的喝着是为了什么……”
宫女宽慰道:“娘娘您别说这丧气话,补药喝着总是要比不喝强些的。”
鹂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色更白了几分,不知是说给宫女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有些补药,可是要人命的……”
鹂嫔这句话声音很小,几乎是只出气没出声,宫女在榻边都没听真切,只当她在抱怨药苦难以下咽,于是从怀里掏出早就备好的蜜饯:“娘娘若是嫌苦,喝完吃点这个压一压。”
鹂嫔笑了笑摇摇头,端起汤药一饮而尽,将碗递给宫女:“我有些乏了,你也下去吧。”
宫女接过碗,躬身一礼:“娘娘有事再唤奴婢,奴婢先下去了。”
秦怀霜走到沈莺门外,见无人在外看守,于是直接推门而入,沈莺正坐在窗边借着一盏昏暗烛光做女红,被屏风遮着秦怀霜没看见她。
秦怀霜见屋中有些暗,于是掏出火折子上前把几盏灯都点亮,沈莺本没听见秦怀霜进来,忽然见屋内一下亮堂了,被吓得手一抖,针扎在了手指上,秦怀霜还是听见她的痛呼才发现人在哪。
“莺儿,没事吧?”秦怀霜关切的走上前,沈莺被禁足有将近一个月没见到她,忽然看见她出现在面前很是惊喜,丢下手里的东西直接扑上去踮起脚一把搂住秦怀霜脖子:“霜姐姐你来看我啦!哎?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在宫里啊?”
秦怀霜接住扑过来的小姑娘,顺手摸了摸她脑袋:“当然是想你了所以进宫看你啊。”
沈莺撒开秦怀霜,拉着她在床边坐下,双手环抱在胸前撅着嘴佯装生气:“我才不信呢!我听茯苓说了,前几天你和燕洄哥哥来过宫里,但是只去看了皇兄没来看我!哼!”
秦怀霜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颇为心虚:“那个,上次是有事找你皇兄,有些匆忙,所以……”秦怀霜说着掏出怀里那对紫翡翠镯,“莺儿,霜姐姐知道错了,上次没来看你是我的不是,你看这是什么?”
沈莺眼睛一亮,惊喜的接过镯子,小心翼翼的捧在眼前看了又看,显然很是喜欢:“霜姐姐,这不会是父皇那副镯子吧?”
秦怀霜点了点头,沈莺不可置信,撒娇似的哼哼唧唧:“啊?父皇不是可宝贝这对镯子了嘛?听说这个紫翡翠很是稀少,就连柳后找父皇讨父皇都没答应呢,霜姐姐你是怎么得来的?”
秦怀霜支着下巴想了想,觉得有些事还是不说比较好,于是拍了拍沈莺脑袋问:“喜欢吗?”
沈莺眼睛就没从镯子上离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秦怀霜笑眯眯的看着她:“嗯,那就别管我怎么搞到的,反正现在送你了!”
沈莺也不好意思假装生气了,甜甜的抱着秦怀霜一只胳膊来回晃,把头靠在她肩上:“还是霜姐姐最好了!谢谢霜姐姐,我可喜欢了!”
说着起身去涂了些脂膏,把镯子戴上,回到床边坐下,展示给秦怀霜看:“霜姐姐你瞧!好看吗?”
秦怀霜满眼笑意点了点头,语气很是宠溺:“好看,和莺儿甚是相配。”
沈莺拉着秦怀霜念叨:“霜姐姐你还记不记得,我当时第一次看见这副镯子就被迷住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东西呀!可是皇后娘娘也喜欢,她也想要,甚至她开口父皇都不给,我当时就想,我肯定没戏了,我都没敢开口找父皇要,没想到父皇竟然把它给你了,霜姐姐,你说父皇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呀?”
沈莺语气中难掩羡慕,秦怀霜当然记得,当时沈莺看那镯子看得眼都直了,秦怀霜就是知道沈莺喜欢这镯子,打算收下来送给沈莺的,要不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