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幼笙盯着顾寒安的面色，过了半晌，慢慢问道：“我提得是不是太晚了？可我、才想起来……”
顾寒安平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笙笙，你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吗？”
“没有啊。”季幼笙摇头时，神色中也略过几分古怪：“夫君好像很害怕我想起过去的事？”
“没有。”顾寒安摇了摇头，“我一直按照方鸿的所言，无论白天黑夜的给你点燃熏香，助力你早日恢复记忆。”
季幼笙眉眼弯出了一个弧度：“我知道。”
顾成茹放在大腿上的小手微微攥紧，小心翼翼地问：“爹爹，娘亲，我们明天能跟着娘亲一起去看看祖母吗？阿茹想祖母了。”
“阿乾很久没有见到祖母了，祖母一定也想阿乾了。”顾成乾也睁着大眼睛附和。
顾寒安像被放在架子上烤似的，进退维谷。
彩杏上前一步，解难道：“老夫人前段时间感染风寒，管事的嬷嬷和奴婢特意交代过，大家这段时间莫要过去了，免得过了病气。”
八双眼睛齐愣愣落在季幼笙身上。
季幼笙失笑：“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不过去了，等她好了再去问安。”
几人的心悄无声息稳下，顾寒安给季幼笙夹了一筷子菜。
“咱们家关系简单，不似旁人家有那么多的讲究，你呀，管好自己房中事就足以。”
季幼笙点头笑了起来，眉眼如弯月：“谢谢夫君，我晓得了。”
既然他们都不想她去，那她就先应承下来。
不过五年前偶然一见，那会婆母说话很是和煦，她对婆母的印象也很不错。
现今既然知道婆母病了，是得特意去拜访一下的。
无论怎么说，都得略尽晚辈的绵薄之力。
季幼笙思绪泛滥，面上却毫不显示。
两小只殷勤的给她夹菜，哄得她一不小心又多吃了小半碗饭，小肚子塞得圆滚滚的。
饭后只能和他们一起走在家中小道上，消消食儿。
顾寒安看着季幼笙一左一右的牵着两个娃娃，而自己只能走前或者走后时。
机智的站在了季幼笙和顾成乾牵着的手的后面。
顾成乾寡言少语，但极其聪慧，会看人脸色。
他留意到顾寒安的身影和那紧锁的目光后。
眉头皱了皱，好像在丈量着一些什么。
没多久，他就悄然松开了握着季幼笙的手。
季幼笙一愣，一双大手瞬间无缝衔接包裹住了她的小手。
她忍俊不住，弯弯唇，视线也悄然落后一步。
却见顾寒安已经握住了顾成乾的小手，并未让他孤单。
如此，也挺好。
季幼笙并未把注意力过多放在旁物上，放空思绪，安安静静的行走着。
约莫一炷香后，顾寒安身子出了些薄汗，面颊微红，喘气声也加重几分。
掌心的黏腻感传来，季幼笙诧异偏头，就看到了顾寒安的异样。
她愧疚道：“怪我走神了，一不留神就走了那么久，我们先歇会儿，晚点再往回走吧。”
顾寒安薄唇扯出一抹弧度，虚虚笑应：“是我身体的缘故，但也无碍。”
“父亲当每天同我们一起扎马步，这样身子骨一定能快些好起来。”
顾成茹心直口快，蹦跳往前走了几大步：“我和阿乾可棒了，坚持了好多天呢，如今身子是一整个学堂里最棒的。”
季幼笙偷瞄顾寒安，眼带八卦。
顾寒安面上的红从脸颊泛到耳垂和脖颈。
“等过两日先。”
顾成茹一时不知以何话应对，偷偷求助顾成乾。
顾成乾小身子站得笔直，颇有气势地说：“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顾成茹一脸认真点头：“对，就该早早做起，这样就不会虚度光阴！”
顾寒安无奈应声：“那明天开始？”
季幼笙落水过后，身子一直偏虚。
见着顾寒安应对孩子们时，一直不断后退。
她咽了一小口唾沫：“不如歇息两天，练一天，歇一天吧。”
顾成茹小嘴儿微微撅起：“娘亲，不可，这样可容易半途而废了。”
顾成乾也是个反应快的，眼神闪烁：“不若从明天起，每天加一点点时间，慢慢练下去？”
季幼笙轻轻颔首：“阿乾的主意似乎还不错，不过具体还是得以你们爹爹的身体为主。”
顾寒安眼角微抽，不自然道：“怎么？在你们心里，我身体就那么差？”
两小只郑重其事齐齐点头。
顾寒安哼了一声。
他的身体其实还不错的……
今日笙笙和孩子们提出的想法也值得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