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自娘胎里就带了点毒,生下来比小奶猫还娇弱,差点养不活。
为了给她治病,父母带着三个孩子在江南住了十多年,直到有大夫说姜云的胎毒被拔尽了。
春节前,姜云的父亲被调往京城的济阳卫任职,姜云一家就从杭州举家搬迁回京城。
姜云的父亲和两个哥哥因为要去军中报到,提前骑马回京。
身子底子还弱的姜云和阿娘姜夫人乘船慢悠悠进京。
或许是为了撮合姜云和崔獗,姜云的祖母,也就是崔獗的姑祖母,让崔獗去通州码头接姜云母女。
那时候,人头攒动的通州码头,有人聚众打架斗殴。
姜云坐在船舱里好奇地看着码头乱象,半天没敢下船。
直到崔獗骑马上前,手中宝剑潇洒挥舞,身形干脆利落,几招就制服了打架的双方,迅速控制了现场秩序。
英俊潇洒的少年郎,哪个少女不爱呢?
谁又能知道,他原来是个黑心肝狠辣无情的家伙?
……
姜云要上马车的时候,崔獗已经等在了姜家门口,周围还围着许多姜家的仆从。
崔獗看似无意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粉紫色绸布布料,还特地抖了抖。
姜云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崔獗掏出来的,是她的肚兜!
已经上了马车的祖母探出头,略带责怪地问道:“獗儿,你手里拿着什么?”
崔獗慢悠悠把肚兜摊开,意味深长地挑眉笑道:“哎呦,拿错了。”
这回不仅姜云,连姜夫人都全身发冷,差点咬碎了牙齿。
姜云的肌肤娇嫩,很容易被磨红。
所以,姜云贴身的衣物从来不绣花,她的肚兜素来是用净面软缎精制而成,别人不知道,姜夫人却一眼就能认出来!
崔獗把肚兜团了团塞进怀里,又掏出一个小荷包递给姜云,似笑非笑:“出门在外少不了打点,云儿带些银子在身上。”
姜云哪里看不出他这是在警告自己?
她不敢看崔獗,接过荷包就快速钻进了马车,连跟阿娘都没敢道别。
姜云半天才冷静下来。
前世的这次进宫,她只想逃脱崔獗的魔爪,进宫后便向对她颇感兴趣的德王示好。
不过数日,赐婚的圣旨便下来了,她成为德王妃,崔獗娶不了的女人。
她本以为,崔獗将会成为过去式,性情温和的德王会给她提供足够的庇护。
谁能知道,崔獗很快成了德王的左膀右臂,登堂入室,自由出入德王府。
甚至在德王迷恋新妾室的时候,深夜闯入她的房间,对她冷嘲热讽。
在她怒斥他无耻下流时,他终于彻底撕下了虚伪的面具,将她欺负得哭救无门。
人面兽心,衣冠禽兽,是崔獗最好的代名词。
……
皇后端坐坤宁宫,气度雍容,年纪也就三十四五,一只眼睛不大好。
“姜太夫人,有些日子没见了吧?本宫听闻姜家大小姐进京了,出落得十分标致,便想召进宫瞧瞧。”
皇后下首坐着的宸妃打量着姜云,笑道:“当时听别人说起姜家小姐美貌无双,嫔妾还不信,如今亲眼所见,才知道所言非虚。长得还真跟画上人儿似的。”
姜太夫人受宠若惊地接过话头:“皇后娘娘、宸妃娘娘过奖了。我这孙女儿自幼患有不足之症,过了今天不一定有明天,美不美的,也算不上什么了。”
几个女人正拉着闲话,内侍来禀报:“太子带着众位皇子,来给宸妃娘娘贺寿了。”
姜太夫人连忙起身,想带姜云回避。
皇后道:“罢了,姜太夫人年纪大,姜小姐身子不好,也无须拘着规矩,就在这坐着吧。”
一大群人乌压压地进了大殿。
为首之人十六七岁的年纪,身着赤色圆领蟒袍,头戴翼善冠,长身玉立,气质冷峻不可犯,周围人皆不敢仰视。
正是太子。
姜云刚看了一眼,便被察觉,太子目光扫视过来。
姜云顿觉寒冷威压迫近,不敢承受其重,往祖母身后躲了躲身子。不经意间,后背已经汗湿。
重生一世,她也不得不感叹:太子……长得真好看。
高眉深目,五官立体分明,天庭饱满,目睛如漆,面色冷肃。
年纪虽轻,气质沉稳冷峻得让人不敢直视。
崔獗那个狗东西长得也很出众了,和太子的皎皎清辉一比,气质上便落了下乘。
姜云低垂着头,目光落在了太子腰间白玉腰带上。
腰带系得很松,却衬托出猿背蜂腰,鹤势螂形。
这身蟒袍脱了,里面应该也有八块腹肌吧?应该不比崔獗那个恶魔差。
只是,好看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