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父亲只是个正四品不带兵的武官,叔叔在家闲住,我还有婚约在身,有什么好让人忌讳的呢?”
袁文婵终于松了口气。
对啊,姜云是有婚约在身的,对方还是个侯爷。
太子再色欲熏心,也不至于夺人妻室,留下骂名,自毁长城。
袁文婵心里踏实了不少。
宣德公主和广德公主来的时候,看到姜云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他们没想到,这个不听话的伴读还能留在宫里。
不过,广德公主这回学了乖,只是装作没看到姜云,没再跟她起冲突。
敬妃今天讲的依旧是千字文,只是布置了作业,要求每人要写两页大字,明天上交。
放学的时候,景阳宫门口等着东宫的内侍王纶,他恭恭敬敬地行礼:“姜姑娘,贵妃娘娘召太子殿下用膳,中午老奴来接您回去。”
姜云点点头:“有劳王公公了。可否让人去把我的行李搬过去?”
这回不仅袁文婵和吴清玉、陈佩瑶,连宣德公主和广德公主都惊掉了下巴。
这个女人好大的神通,居然堂而皇之地搬进了东宫!
要知道,他们与太子是亲兄妹,可平时都很怕不苟言笑的太子的!
她是给太子喝了迷魂汤,还是凭美色勾引了太子?
姜云在他们惊诧的眼神中施施然离去。
她的运气还不错,没再见到德王。
……
……
贵妃娘娘的永寿宫。
周贵妃与太子和八岁的六皇子一起用午膳,气氛温馨祥和。
六皇子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道:“母妃,父皇为什么还要给皇兄派大贤之后辅佐?”
周贵妃叹口气,摸了摸六皇子的头,对太子说道:“你父皇的意思,你可明白?”
太子恭恭敬敬地放下碗筷:“还请母妃明言。”
周贵妃眼神一黯。
太子自两岁后便没养在她身边,母子感情有是有,却比六皇子要淡漠许多。
即便是对自己这个生母,他也很少交心,恭敬而疏远。
“听皇上身边的牛玉说,这是李首辅给皇上出的主意。司马恂,是北宋贤臣司马光的后代。孔公恂,是孔子的后代,衍圣公一族的主事人。”
“看起来,你父皇是为了你好,给你找了两个大贤之后作为辅佐之臣,担任詹事府少詹事。”
“可你要明白这里头的深意。”
“谦恭谨慎曰恂,担心恐惧曰恂。”
“你父皇是在提醒你,行事要谦恭谨慎,心怀敬畏恐惧。”
“是,母妃。”
周贵妃气得猛拍桌子:“你既然知晓,为何要突生事端,把德王看中的姜家姑娘带回东宫?!”
太子没有说话。
周贵妃让嬷嬷把六皇子领下去,语气严厉了许多,“德王看起来愚蠢,却聪明得紧。他纳了那么多女人,没有一个来自权贵家族。”
“这个姜姑娘,家世不算显赫,在京城没太多根基,正适合德王娶做王妃,向你父皇表示他没有野心。你又何必坏人好事?”
太子很有主见,并没有放弃自己的坚持,“母妃此言差矣。姜姑娘身子娇弱,又已经有了婚约,没有再嫁德王的可能。儿臣见她命悬一线,只是想救人一命而已。好歹是功臣之后,儿臣也只是想维护皇家的体面。”
周贵妃见他冥顽不灵,变得苦口婆心起来,“救命就救命,你又何苦留她在东宫住下?我们母子如今是砧板上的肉,做多错多,什么都不做才是生存法则。”
太子心中自有沟壑,“若不留她在东宫住下,皇家的体面又如何维护得住?姜姑娘如今可是天下读书人心中的女英雄。若是出了差池,只怕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周贵妃见他思虑得细致,自己说的他都考虑到了,便叹了口气,语气软和起来。
“既然你不是一时冲动,母妃就放心了。只是,你素来有分寸,切莫在女人身上栽了跟头。现如今,太后殁了,皇后虎视眈眈,一心想扶德王上位。你父皇疑心又极重,我们母子没了靠山,再经不起风吹草动了。”
太子目光暗沉,沉声称是。
……
……
东宫的饭菜是东宫小厨房自己做的,热腾腾的,味道还很可口。
姜云很满意。
她出手阔绰,给尽心尽力服侍的内侍们都打点了钱财。
至于万青,她送了一套黄金头面。
这玩意想戴可以作为首饰,不想戴可以绞了拿去当钱花,怎么都合算。
万青的拿着头面,眼神变得更复杂。
太子是她一手带大的,可她却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难道,他真对这个姜姑娘动了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