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璋冲女子扬起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之后就没再说话,静静地站在那。
绿檀听他的语气,跟表姑娘好像很熟的样子,但是之前管家也没有说过两人有什么交集,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如果两人真的很熟,那自己岂不是有很大暴露的危险。
从叶府到大理寺,都没有人说过到底是什么案件,大姨娘虽然随着自己一起过来了,但是和公主一起在偏厅中等候,绿檀此时连个可以请示的人都没有。
她闭闭眼,暗暗想着目前的情况,只能靠自己随机应变了,不然自己就是一枚弃子,绝无生路。
好在大理寺卿很快就来了,没有给绿檀太多忐忑的时间。
惊堂木一拍,两侧侍卫齐呼威武后,堂中一片肃静。
大理寺卿杨磐一身红色官服,故作严肃地咳了两声,看着堂下站着的两人,脑壳又疼了一些。
一个是叶丞相府里的,一个是南安侯府世子,神仙打架,就不能让他这个快告老还乡的凡人清静清静。
"堂下所站何人?"
顾璋一副乖乖配合地模样,拱手自报家门,只是周身一派放松,仿佛只是来做客的。
绿檀也仿着阮九的习惯,微微福身,“民女阮九。”
杨磐点点头,挥手示意,让侍卫掀起了白布,露出下面尸体的模样,严肃地问绿檀,“阮姑娘,你看,可见过这几人?”
白布一撤,尸体的腐臭味传了过来,绿檀喉咙不禁有些犯呕,她听到杨磐的话,强忍着吐意朝那边看去。
四具尸体面容呈黑色,眼睛大大地瞪着,表情狰狞扭曲,十分可怖。
绿檀只草草看了两眼,就吓得赶紧收回了目光,心中还在扑通扑通的跳着,但她可以确定的是,这四个人她见过。
是叶府的下人,虽然不常露面,但是她从府里见过。
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脸上露出微微疑惑的表情,似是在思考。
杨磐见她的模样,以为她是记不得了,念着她是叶府的人也没有过于为难,提示地说道,“几日前你被这几人追杀,是顾世子路过救下了你?”
追杀?这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真的,那么就是这几个仆人意图谋害表姑娘,反被顾世子所杀。
她如果指认了,后又查出这几人的身份,不管这几人出于什么目的,都是叶府的家丑,老爷一定不会放过她。
于是,她抬头,十分确信的说道,“许是当时场面太混乱,世子看错了,想杀我的另有其人,这几人当时在保护我。”
杨磐听到,抚摸着手中的惊堂木,面露疑惑,“听闻阮姑娘刚来上京不久,是何人与你有仇?”
绿檀轻轻摇头,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颇有几分阮九的味道,顾璋眼神玩味地看过来说道,“姑娘可知这几人是怎么死的?”
绿檀看着他的目光,心里平添了许多不安,不知道自己哪句话露了破绽。
好在顾璋又很快给他解答了,“这几人是咬了后槽牙上的毒囊,姑娘可知,什么人会在后槽牙上嵌毒囊?”
当然是……死士!
“既是保护姑娘,为何她们几人都不是死于敌手,反而死于中毒?”顾璋紧接着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绿檀面纱覆盖下的脸色立马不好看了,顾璋说的这么直白,她当然明白了,这几人就是来杀表姑娘的,刺杀未遂,才自行了断的。
但是明白了,她还是要替叶家圆谎,“这几人护主不利,怕被老爷责罚,所以才……”至少,也能给几人赚一个忠心护主的好名声。
顾璋轻轻一笑,似是无意,轻飘飘地说道,“姑娘可知,作伪证是什么罪名?”
这笑很轻,却笑得绿檀心中一颤。
就连杨磐都皱着眉看了过来,他也已经听出来,这个阮姑娘的言辞确实有些不对劲,顾璋说要让她来作证,她却像是临时要翻供。
正在这时,巡捕过来说道,“大人,门外有一女子,自称是小姐请来作证的。”
杨磐不禁心中骂道,这鬼丫头又在搞什么把戏,他挥挥手,意思是让属下把人赶走,“公堂之上,不得胡闹。”
又想了想,反正现在证词也不明晰,不如听听,“把人传进来吧。”
半晌,走进一个女子,身着白色里裙,外套青色棉麻长衫,乌瀑长发半挽半披,只着一根碧玉簪,手里拎着一个纸袋,散发着刚出锅糕点的香气,整个人松松散散,像是刚在东篱外采完菊花。
顾璋看着来人,嘴角不自觉往上提了几分,眼中也露出些笑意,绿檀脸色却是越来越白。
杨磐看着走进来的女子与先前的女子有几分像,来回打量着两人,不禁在心头猜测着这个女子的身份,肃声问道,“你是何人?”
女子随性又客气地行了个礼,“回大人,我是……”
“阮九?”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