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瞒不住了,那就招了吧。
绿檀朝阮九拜倒,“当日听说有人想要暗算表姑娘,老爷姨娘便暗暗送您出府,让我扮作您的样子,好查清贼人是谁,如今见您无事就好。”
阮九也不搭话,她脸上挂着冷冷清清的神色,看了一眼绿檀就收回了目光,身姿笔直,如清冷的竹枝,“公堂之上,公事为先,这些家事等之后再论吧。”
杨磐原来以为与自己女儿有小矛盾的姑娘,应该也如杨蔓一般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姐,此时听到阮九的话,不由对这位早闻其名的表姑娘高看了一眼。
他开口,朝下面的阮九问道,“阮姑娘,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回大人,当日我从叶府出来,无处可去,就打算先去填饱肚子,走到一处小巷时,有几个贼人凶神恶煞冲我扑了过来,幸得顾世子相救。”
阮九便回忆边描述着当时的情形,说罢还看了顾璋一眼。
“可是这几人?”杨磐伸手指着旁边那几具尸体,引导阮九去辨认。
阮九顺着杨磐指引的方向,假装认真地朝那堆尸体看了几眼,又露出寻常女子见到可怖东西时惊恐的样子,掩着口鼻,心有余悸地道,“正是。”
其实她不用看也知道定是那几人,毕竟是顾璋亲手送到大理寺的。
杨磐又问道,“那阮姑娘知道这几人的身份吗?”
阮九摇摇头,似乎是从刚才的恐惧中定下了心神,移走了遮在鼻口的帕子,恢复了刚才清冷的模样,一双桃花眸闪烁着疑问。
“是叶府的仆人。”杨磐丢出这个信息,而后打量着阮九的反应。
绿檀闻言,心中暗道,幸好刚才自己没有乱说什么,果然大理寺已经查到了这几人的身份。
一旁的阮九听到,露出一副纵然尽力克制了,仍然很不可置信的表情,她蹙着好看的眉,“不可能吧?叶家有人想害我?!”
顾璋见她的反应,差点笑了出来,赶忙垂下头,演的真像。
“叶家是否有人想害你无从得知,如今死无对证,但这几人刺杀你被顾世子出手阻拦,服毒自尽是事实。”
看这情况十有八九就是叶府之人做的,再追查就是丞相府的家事了,杨磐无意再管,他一拍惊堂木,结案。
顾璋拱拱手,十分配合地高呼,“大人英明。”
话音刚落,阮九就看见门口出现了一个身着石榴色散花长裙的女子,满头珠翠,容色娇艳,流露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想必这就是近几日大家口中的“嘉宁公主”了。
众人见到女子纷纷跪拜行礼,连大理寺卿都起身恭恭敬敬地拱手,“拜见殿下。”
嘉宁往周围看了一眼,生硬地说了一句“平身”,一脸山雨欲来的神色,径直朝堂中走去。
身后跟着的大姨娘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在偏殿他们被告知又来了一个表姑娘,嘉宁公主一听就拍了桌子,来了前堂。
嘉宁此时脸色跟刚才在叶家判若两人,大姨娘跟着她走到门口就不敢再往里了,站在了绿檀的旁边。
嘉宁站定转身,目光逡巡在大姨娘,绿檀,阮九三人之间,骤然开口, “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欺瞒本宫!”
绿檀根本不敢抬头看,她连忙跪了下来,“公主饶命,表姑娘离府,是奴婢鬼迷了心窍,仗着自己有几分像表姑娘……”
大姨娘听着绿檀的话,要自己揽下,倒是个忠仆,只是可惜了,今日大家怕都难逃这一劫。
嘉宁冷冷地打断她,意有所指地道,“你做得了主?”
绿檀听着那饱含威压的声音,后面的解释都噎在了喉咙里。
大姨娘听得出嘉宁话里的意思,自大理寺到府,她就给叶邵递了信,按理早该到了……
她只觉今日逃不过去,双眸一闭,心中含了一些绝望,她明明对此事毫不知情。
“殿下息怒,民女是叶府管事,欺君是万万不敢,此事确实有苦衷。”
嘉宁冷眼,“好,我听你们狡辩。”
这……
嘉宁这话一出,大姨娘和绿檀却半个字都不敢分辩了。
阮九站在旁边,看到这场景没忍住笑了一下。
嘉宁的目光紧接着扫了过来,还敢笑?
“你们叶家是皇商,本宫念着你们对大魏有功劳给你们几分面子,如今你们却无视皇家尊严,本宫这就回去禀了父皇。”
嘉宁一甩袖子,冷哼一声。
“殿下,此事确有隐情啊。”叶邵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老脸上少见的有了几分慌张和冷汗,把正要出门的嘉宁堵了个正着。
嘉宁收了步子,冷冷地看着他。
叶邵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当日有人想暗算小九,草民就让她先出去避一阵子,若有人拜访就让婢女假扮,等查清了贼人,再将身份换回,她们怕是初次面见殿下,失了方寸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