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瑟淡淡一笑,看她神色便知她并不想谈及原由,只道:“机缘巧合罢了。”
说话间,两人已步至长街最繁华热闹的中心。街道两旁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玩物和吃食,看得江瑟瑟一阵眼花缭乱,街道而正中则有杂耍班子在表演喷火,火苗爆裂的瞬间,吓得江瑟瑟颤抖了一下,而裴霁舟则本能地伸出手护在了江瑟瑟面前。
“那边就别过去了。”裴霁舟见江瑟瑟脸色泛白,隐约觉得她好像怕火。
江瑟瑟脚步微顿,随即却毅然朝着被人群围绕的杂耍团靠近,她故作镇定道:“为什么?表演多精彩啊,王爷您不觉得吗?”
裴霁舟垂眸看了江瑟瑟一眼,她越是这般掩饰,裴霁舟便越是肯定自己的猜测。最终,裴霁舟还是妥协了,他道:“既然你喜欢,那看看也无妨。”
裴霁舟按下心底的疑惑,眼前这个女子身上实是有太多令人好奇的地方,直觉告诉他,她努力遮掩的那个秘密于她来说堪比剥肤之痛。但江瑟瑟不主动说,裴霁舟便不敢轻易发问,他怕适得其反。
江瑟瑟寻了个空隙从人群中挤了进去,还未等她站定,又一簇烈火朝她正面扑去。纵然江瑟瑟早已有所准备,但还是被惊到了,下意识的偏头朝裴霁舟身后躲去。
而裴霁舟亦伸出手掌挡在她面前,柔声询问道:“被吓着了?放心,火扑不过来。”
江瑟瑟的心砰砰跳个不停,过了许久才敢从指缝里悄悄窥视。
一轮表演完毕后,一垂髫儿从后面蹿出,端着一缺了口的破钵从人群头走至尾,用稚嫩的声音央求着看官们给几个铜板。
看客们将手抄在袖筒中,刚还看得喜笑颜开,一见要钱的来了,纷纷一哄而散。
江瑟瑟和裴霁舟一时没反应过来,那孩童高举着破钵站在二人面前,也不说话,只可怜巴巴地望着二人。
江瑟瑟心下生怜,他看了裴霁舟一眼,正欲掏钱时,便见着裴霁舟已从腰间摸了一块碎银出来,哐当一声,落进了只盛着几个铜板的破钵中。
“谢谢恩人。”稚童软糯糯地向裴霁舟道着谢,随即跑回了大人身旁,那杂耍人员看见钵中盛着一碎银时,激动得拖着家人过来再三言谢。
“王爷好生阔气!”江瑟瑟打趣道。
“有吗?”裴霁舟不以为意。
江瑟瑟点头肯定回道:“当然。这碎银足够这一家五口大半个月了。”
裴霁舟面上微显讶然,他虽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的谪仙,却自小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区区一小块碎银或许还不够他一顿饭钱,更不料这么点儿钱于这家杂耍班子来说竟是这么大的用处。
“你幼时也为生计发过愁吗?”裴霁舟问江瑟瑟。
江瑟瑟摇了摇头,笑着回道:“说来王爷可能不信,我家曾经也算是富甲一方,可惜后来——”
“后来什么?”见江瑟瑟久久不语,裴霁舟接过话头追问道。
江瑟瑟长叹一声后才接着刚才的话说道:“可惜后来父母早亡家道中落,曾经那些愉快的日子便也跟着一去不复返了。”
这是江瑟瑟第一次主动在裴霁舟面前提起她的父母,略感欣慰之时又颇觉心酸。从上次江瑟瑟醉酒时哼的歌谣以及她生病那晚的梦呓就能感觉出来,她的肩上压着千斤重担,而这副担子,或许就与她的身世和家人有关。
“一切都会变好的。”裴霁舟不知全貌,就连安慰的话也不敢多言,怕的就是说多错多。
江瑟瑟轻轻咧了咧嘴角,苦笑着没有回裴霁舟的话。
“吃糖葫芦吗?”江瑟瑟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裴霁舟跟在她的身后,忽然他快步上前与江瑟瑟肩并肩踱着步。
江瑟瑟摇头看了裴霁舟一眼,正摇头时却见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变出了一串糖葫芦。
“吃一串吧。”裴霁舟将糖葫芦递到江瑟瑟面前,“小贩说他家的糖葫芦可甜了,你吃了心里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哪有那么神奇。”江瑟瑟嘴上说着不信,却还是接过了裴霁舟递来的糖葫芦,咬了一口后便捂嘴道,“好酸啊。”
“酸吗?”看着江瑟瑟簇起的眉,裴霁舟竟笑出了声。
“有一点。”江瑟瑟道,“王爷想尝尝吗?”
裴霁舟未置可否,在江瑟瑟再次将糖葫芦递到他时,他犹豫了一会儿才用手从竹签上取下一颗放进嘴里。
“一点儿也不酸,好甜啊。”裴霁舟嘴硬道。
江瑟瑟笑了笑,没说话。
“姑娘,买个灯吧!”就在二人即将走出集市时,一卖灯的小贩吆喝道。
江瑟瑟闻言看去,只见其货架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彩灯,江瑟瑟被其中一只兔子灯吸引了目光,她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正欲问价时,那小贩却认出了她和裴霁舟,执意要将灯免费送给她。
江瑟瑟不好意思白拿,却拗不过小贩的热情,最后还是裴霁舟开口让她拿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