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新年正以天数在倒数中,连着几天下雪天气。近日凌晨,都有铲雪车缓慢行驶在公路上。
床头钟显示没到5点,君生猛地睁眼坐起身,蚕丝被早已滑落一大半在地板。一边腿曲起,君生撑着额头,手指插入浓黑头发,他愣了下,轻吁一口气。
昨晚回来,洗澡后他开了瓶红酒,在沙发上慢慢喝完。之后倒床就睡,内心期待一夜好眠。
可他还是梦见成玉了,记不清是第几回,成玉开始不像以前的成玉,她呢喃细语地笑,羞答答地红着双颊。头发长到腰下,头上别着小小银色花簪,耳垂勾着朱红色玉珠子,在他身下荡来荡去。
"你是谁?"
君生哑着声音问,缓停下来,一边手臂环住她,一边用虎口松松掐着她尖尖下巴,不敢用力。
她明显一怔,接着长睫毛颤颤扬开,水红色的嘴唇抖了抖。
"成玉呀……"
君生拧眉,在她清澈的瞳底看见自己的脸,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大白天,不是夜里。
一双雪藕色手臂抬起,搂住他的脖颈,一股幽香扑鼻的加浓,是成玉身上的味道,只是此时此刻更甜一些。
他顺势俯下身吻她,手臂压着的头发又软又滑,唇舌移到她耳垂含住,玉珠子冰冰凉凉。她低声娇笑,用手指捏他胳膊,身子在缩,君生失控用力……
君生黑着脸下床,拉开窗帘看外边昏暗一片,只有街灯亮着,到处有白雪堆成的景象。
离新春还有一周,今天君生轮值夜班,父亲君鹏给他打了个电话,说这周日回家吃晚饭,君生推搪了。
等到了夜里,是母亲丘舒打来的电话。从吃饭聊到了李清,话里话外全是对她的一阵夸,君生准备说掛了,她又提了句。
"对了,听小清说,前两天你们一起吃晚饭?"
"妈,不要再提她了,她是我哥的女朋友,她能把我当成哥哥,但我不能。"
"阿生!"丘舒的口气带些无奈。"这点我跟她谈过,小清是喜欢你的,她说大一的时候,以为你哥是你,才答应他的邀约……"
"那过去几年她跟我哥是玩泥巴吗?都准备要挑日子……"
"君生!"丘舒呵斥他。
"妈,反正我的意思你早就明白,我要忙了,就这样吧。"
"你……"通话被掛了,丘舒撑着窗台,手里攥紧手机,呼吸起伏。
隔着玻璃看一楼的草坪后院,一辆黑色小车从围墙边的水泥道缓缓驶出,驾驶位的君鹏,抬头看了眼她的位置,又扭头开车,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砰"一声,手机甩在墙壁上,裂成几片。
"哼!一个个都不是省心的家伙!"
她看着梳妆柜的全家福,想起大儿子君杰,心口一痛,最省心的那个却英年早逝,还死无葬身之地。
一行眼泪滑落,往事已矣。
丘舒出身名门,6岁拜师学艺,只因家人痴迷京剧,想她有朝一日能登台表演,并赞助了不少钱在剧团里。老班长便是当年一众小学徒里的大师兄。
在11岁那年,她被掘发介绍给体操队教练,最后决定加入正式的体操训练。
从参加小型比赛得奖到进了国家队,丘舒一路拼劲获得优秀成果。退役后执教了7年国家队,最后正式风光退休。近年时不时还受邀参加体育活动和嘉宾讲座,励志的人生让她名气只升不跌。
丘舒在20岁遇见文质彬彬的君鹏,两人一见如故,很快互生好感。正值壮年的君鹏既是军人,又是军事部文职干部,长相英俊,家境同样优越,于是两家便很快就订下婚约,1年后成婚。
也许是丘舒幼年开始训练的原因,身体多少有些损伤留下的病根,结婚两年流产了几回,最后她不得不提前退役,全心全意地调养身体。
终于在第2年怀上,并且还是双胞胎,当时可乐坏了两家的长辈们,要知道当年计划生育,每户人家只能生一胎,特别是君鹏跟丘舒这种国家单位工作人员。
君杰跟君生,就是在举家欢腾气氛中出生的,两兄弟相似度极高,小时候经常玩猜谁大谁小的游戏。
其实在父母眼里,一眼就认得出。君杰从小比君生文静些,君生爱笑爱闹。君杰的眼睛带点内双,眉毛有些挑,皮肤比弟弟细白,属文雅气质的帅气。君生浓眉,天生小麦色肤色,笑的时候嘴角上扬,透着朝气蓬勃。
哥哥偏向父亲君鹏的气质跟肤色,而弟弟肤色一眼就看出随母亲丘舒。
这对兄弟打小就成绩优秀,出类拔萃,一直到军校毕业……到后来加入特警部队。
后来,6年前的突击任务,君杰牺牲。当时,有队友看见两兄弟双双跌下山坡……然而搜索了一天,最后在山脚下找到支离破碎的避弹衣,没了子弹的枪,还有带血的一只鞋子,同样被咬到变形。
最后发现一只被击毙的野狼,在它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