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如果你愿意,以前错过的缘分便续回来,不管是谁,娘亲都觉得开心。”
白凤喜欢的自始至终只有弄玉一个人,她不过空长了这张脸而已。
叶影拉上被子,“我喜欢张良。”
胡夫人以手梳着她长发,“你以前有时候看上去是那么喜欢子房这孩子,有时候却有礼谨慎得像朋友,娘亲也猜不准你心思。”
叶影困惑,以前的弄玉喜欢过张良吗?怎么好像张良的眼里完全没有这一段情一样?白凤对张良也没有任何异样。
“弄玉……张良为什么要和我解除婚约?”
“小弄玉都记不清了呢,不是子房解除婚约,是你先提的。当时娘亲还问你了,你只说,‘与他成亲的不该是我’。”
“你们两人的婚事是暗中定下的,只有我们两家知道,子房对于你的决定也很支持,我们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她更加迷糊了,当年究竟是怎么个情况,一切仿佛都在云里雾里,弄玉的反反复复也是个谜。
胡夫人絮絮叨叨一些前尘往事,体力到底不支,阖眼睡去。叶影审视了一会她还算睡得安稳,这才轻手轻脚爬起来。
粗大的树枝只剩最后一片叶子,阿若双手合什,似乎在祈祷着什么。
叶影爬上枝头,摘了摇摇欲坠的叶子扔下,“这不成了!”
阿若白了她一眼,珠圆玉润的脸蛋没见多少血色。
一轮明月遍洒大地,叶影两条长腿晃荡个不停,阿若也爬上来,枝干承受两人的重量,瞬间矮了半截。
阿若直起身子仰望月色,“小姨还好吗?”
“不好。”
空气里半晌没声,阿若摸了一把发红的眼眶,“不管怎样,多谢你肯帮忙。”
指甲划过干瘪的树皮,留下凌乱的痕迹,叶影隐下眼底的惆怅,装作若无其事道:“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不觉得我是胡夫人的女儿?”
“姑娘的眼神,与画上的弄玉姐姐完全不一样。”
叶影自嘲一笑,确实如此!
“胡夫人要是……去了,你怎么办?”
“等。”
“等你的夫君?”
“他说过他会回来。”
“什么时候?”
“六年前。”
“他为什么要走?”
“他的国,等待着他去守护。”
“那你呢,为什么不和他一块去?”
“他不愿我跟去涉险,小姨也不能没有人照顾,别人我不放心。”
“你就一直在这里等他?有意思吗?天地那么广阔,为何要被一个人绊住脚步?”
阿若意味深长看她一眼,“如果张良先生有一天有一件事必须一个人去做,你会等他吗?”
指甲盖猝不及防被划了一道,叶影停住划树皮的动作,心疼得看着指甲盖:好不容易才养长的指甲。
“我的心思不为谁而停留,而心总要为谁而跳动[ 出自夏尔·波德莱尔《恶之花》]。我这个人不喜欢等待,我会去找他,千山万水,天涯海角。”
满地枯叶被风卷起,阿若静静低头,“姑娘喜欢广阔的天地,而我喜欢这里,我喜欢在我的天地里等他。无论他回不回来,这里都是我的家,可以是我一个人的,也可以是两个人的。”
“你喜欢就好。”叶影没说什么。
夜深了,叶影今天陪了胡夫人大半天,轮到阿若进去陪她。叶影没有回房睡的打算,看见张良走过来,于是跳下树去。
叶影今夜并不想做什么,只静静依在他身上,吮吸着他身上好闻的茶香。
“阿若的丈夫……不会再回来了是吗?”
张良眼神一黯,“战争总会带走许多东西。”
叶影轻轻支吾了声,将头埋他肩窝更深一些。
“困吗?”他捂了捂女子冻得通红的耳朵。
“困,你陪陪我。”
张良扶她在树下蒲团坐下,叶影靠着他的肩膀闭上眼睛,等待朝阳初升。
胡夫人醒来会叫她。她是抱着这样的念头睡去。
天色蒙蒙亮,小屋里蓦然爆发出悲痛欲绝的哭喊,“小姨。”
叶影唇部瞬间失了颜色,仓皇推门进去。张良探了探胡夫人的鼻息,回头对僵立不动的女子摇了摇头,眼神也是掩饰不住的悲色。
相对于阿若伏在床边的恸哭,叶影的情绪实在算不得什么,她并没有很难过,也感觉不到有流泪的冲动。她只是,只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断裂开一样。
她缓缓扶着墙走出屋外,阿若的哭声在耳边萦绕不去,她越走越远,远到终于听不见了,方才瘫倒在地上。
一人扶起她,眉眼处尽是心疼,叶影胡乱抓住他的衣襟,失神道:“张良,我难受。我不知道为什么难受,那种感觉好像不是我的,又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