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城让看守的人把软骨散掺杂在每日的饭菜中,叶析取得他们信任后,他们不再每日寸步不离跟着他。服用过饭菜,叶析都会自行催吐,积攒了一些力气来对付看守的人。
软骨散需得每日服用才有功效,他逃了出来,这毒自然不治而解。
休养了几日,叶析大致恢复,叶影寻思着该到哪里去找最后那颗魄珠。就历淮知的说法问过叶析,他垂了垂眸,道:“确实是这样。”
距离下一次新月还有些时候,她心忧叶斐安危,急不可待要将最后那颗魄珠找出来。钟小闲李大楼习习他们虽然离开了桑海,他们的人也还在帮她打听魄珠的下落。
寻寻觅觅,也有人在寻他们。
历淮知通过张良把消息传过来,他要见她和叶析。
尽管心中有许多疑惑需要他来解答,叶影叶析都觉得此行不妥。
历淮知料准他们的心思,同时让张良捎来了一段话,“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生死相续,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净明体,用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轮转。”
叶斐笔记本扉页就是《楞严经》这段话,平日里不明就里,而在此刻却恰似晴天霹雳。
安排好诸多准备,叶影叶析前往历淮知邀约的地点。
历城抱剑守在半山腰,脸上冷冰冰,“你骗我!”
“谁让你比较好骗!”
叶影气人的天赋向来得天独厚,历城铁青着脸,长剑就要脱鞘。
“我忍你。”历城冷哼一声,侧过身去,省得看见她动气。
两人一路往上,叶析小声问是怎么回事,叶影说了给历城下毒的事,“毒下在最后一块糕点上,他的鱼没死。”
叶析笑开,“你没必要才懒得毒他的鱼。”
山风猎猎,历淮知一人一身青衫立足山巅之上,饶有趣味俯视着桑海城。
“人在高处,看得果然更清晰些,山河万里,满目疮痍,这纷扰乱世,只待有人重新收拾。”
叶影叶析对视一眼,叶影抱手挖苦道:“爬那么高,小心摔下去,渣都不剩。”
历淮知不以为意,“小影,你不懂。站在这个位置上,纵然摔下去粉身碎骨那也是心甘情愿。”
“我们自然不像历先生这般志存高远忧国忧民。不如有话直说,找我们来是为了什么,应该不是让我们来听你谈谈人生理想的吧!”
历淮知对她的说话方式不置可否,端详了叶析片刻,露出一丝清浅的笑容,“这段日子,委屈你了。”
叶析一肚子疑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初识到现在,历淮知未曾刻意加害他们,即便是囚禁他多日,也不曾有半分亏待于他——这也正是他想不通的。
历淮知自怀里取出一样东西,漆黑如墨,形状如坠,正是被暗算之日被他夺走的二风。
叶析接过,忽而抬头问:“《楞严经》那段话说的是真的?”
“叶斐笔记本上这段《楞严经》里的话还是我仿照你们的文字题写的,生死相续,故有轮转,不是早就告诉你们我与叶斐的关系吗?”
“你去过我们那?你是怎么去的?”
冷冽的山风刮得脸生疼,叶影意识一清。
“不对,不是你怎么去的,是你和他交换了身体。要不然七年前师父发烧那几天,不会做那么多奇怪的事,甚至看我和叶析都觉得陌生,你掩饰得很好,尽量不让我们察觉出太多的异样——可是那不是师父,是你。”
历淮知默然,算是肯定她的想法。
“我答应了一个人,把你们留在这里,留在这个时代。”
他忽而微微一笑,明明是笑,又偏偏藏着无法言说的忧郁。
这酷似叶斐的笑容令两人毛骨悚然,恍然大悟,“这就是你冒充师父的原因?”
“即便你装得再像也好,师父为什么会料不到这绝非长久之计,终有一日我们会发现?”这过于明显的漏洞让叶影隐隐不安。
“他了解你和小析,当然不会这样以为,我只要拖住你一百八十二天便够了。 ”
两人的心陡然凉了半截,齐声道:“为什么是一百八十二天?”
“以穿越之日为始,期限一百八十二天,一百八十二天之内若无法寻得六颗魄珠返回,此生便再也不能回到原来世界。”
看着他们大惊失色的样子,历淮知唇角弧度一弯,自从有过穿越经历后,叶斐便开始留意这方面的记载。酝酿了整整七年的计划,却被他这两个徒弟识破,不知他会不会后悔,将他们教得太好。
叶影紧盯着她,怪不得他不择手段撮合她和张良,就是想找理由让她远离知叶楼,他怕她识破他的伪装。
若不是那日叶析去他房里找魄珠,撞破他与历城的谈话,与历城激斗时,被他出其不意袭击,银针扎入麻穴失手被擒,她或许还不能彻底拆穿这场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