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仿佛又活过来似的,火光衬着书桌上的绿色叶子更亮了。
“怎么就出不去?也没什么挡着?”褚子兰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挥舞着手,在空中摸来摸去。
从她突然醒来就一直在这牢里,怎么也踏不出没关门的牢房。
奇怪的是身上的伤全好了,一点儿也不疼,身上的嫁衣换成了她最爱的那套浅蓝色锦缎流纱裙。
“不会是齐正良心发现?给我治伤,又送我新裙子?那也不对,什么灵丹妙药吃了马上就好?应该先把我带出去。”
“不对不对,外面还下着雪,我怎么一点也不冷,我不是死了吗?怎么会还在这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群急促的脚步声。
“爷,就在最里面这间,据查到的信息,那群流民散了之后有五、六个同样装扮的人来过这座地牢,没多久就从这里出去,现在牢里什么也没有。”
这不是冯木的声音的吗?爷?冯晏安?那冷面杀神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褚子兰使劲张望着声音的来源之处,果然看见那冷面杀神,一身玄衣,头发以玉簪束起,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紧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狂的身材,宽肩窄腰,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他不是在蔺城做闲散侯爷吗?来这做什么?
“冯晏安,你怎么来平城了?陈国破了吗?你那位皇帝舅舅的新宠妃美吗?喂,回答我”
看着冯晏安一行人越走越近,听不见她说话的样子,褚子兰急得伸开双臂挡在牢房门口。
眼睁睁的看着冯晏安径直穿过她的身体走进牢房,其他人却屏气凝神的站在外面。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杀神?晏美人?冯晏安?大獒?”她焦急的跟在冯晏安后面,伸手去拉他,可是依然没有碰到,抓不到任何东西。
“冯木,你能看见我吗?冯木”她又转头去找冯木,可大家好像都听不见,也看不见她。
“我真的死了吗?”褚子兰像泄了气的孔明灯,一下没了生机,独自蹲在角落里,喃喃自语。
冯晏安从踏入一眼看尽的牢房便一言不发,眼光四处搜寻,片刻后走到牢房门口附身捡起挂在门勾上的布条。
“带留多去找,找到立即报来。”
说着便踏出了牢房准备离开,转身之际像是感应到什么望向褚子兰所蹲的角落,又一无所获,抬手着地牢窗外“把它带走”。
冯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着那快要濒临死亡的君子兰道“是”。
一行人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了,似乎不曾出现过。
褚子兰慢慢的平静下来,劝慰着自己,都伤成那样,怎么可能还活着,难道就一直被困在这里吗?
不行,一定要出去,我要先去天堂见阿爹、阿娘、阿弟、大獒,去见那些疼爱、宠爱自己的族人,去求他们原谅,再去齐正梦里,让他夜夜不得安宁,再去地狱赎罪。
一定要出去,不能放弃,她又燃气希望重新站起来,四处摸寻看看有没有能出去的法门,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吸了出去,之后整个人就晕晕乎乎,好像置身于一片迷雾中,耳边时不时的有各种声音传来。
“爷,找到了,在乱葬岗......面目全非......为蜃认过,是她家小姐。”
“爷,爷,快叫百里神医。”
“听说侯府来了个怪人,天天用血喂养侯爷桌上那两盆君子兰。”
“侯爷竟去攻打齐国,说是和齐国国君有杀妻之仇,咱侯爷什么时候成亲了......谁知道呢。”
“你们听说了吗?君国亡了,凤安公主弑父,带着君国向齐国提亲,又有人说凤安公主早就是齐国王后了。”
“你们听说了吗?武安侯又屠城了,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一路杀进齐国国都平城,齐国皇帝和皇后都不见了,后来又人在死人堆里找到了皇后,说是遭受过非人虐待,全身无一点好肉,惨不忍睹啊。”
“快逃命吧,自从陈国武安侯自戕后这天下就大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