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欲壑难填,全部都被收买,太子气不过,只能假装不知情。
毕竟翊王给了他无法拒绝的由头。
这次再派遣官员一去,指不定翊王又要走贿赂的法子。
若是有些官员贿赂不成,谁能确定能出得了梁州。
外加沈长安的性子,江辞睢认为他一去的话,运气好,蜕一层皮,运气不好的话便是一具尸体。
江辞睢思索再三,想到江絮雾对沈长安的看重。
他亲自去找阿妹,商讨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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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晦暝,几道惊雷,惊扰院中安宁。
抱梅她们收卷檐下的竹卷帘,门窗紧闭,却不成想,有人冒雨造访。
“阿兄,你怎么冒雨而来。”
江絮雾见他肩上洇湿一片,唯恐他染风寒,急着牵他的袖子,引到厢房,让抱玉烧火炉。
“不必劳烦,我今个来找你,是为了沈长安的事情来找你。”
江絮雾一听跟沈长安有关,仰头蹙眉,“阿兄他怎么?”
江辞睢将缘由一并告知,面容毅然。
“他会连累你。”
江絮雾猛然想起上辈子,她曾路过阿兄的书房,听过阿兄与属下议论过沈长安。
上辈子沈长安行事只问本心,一心为民,在去往梁州,也不知遭遇何事,竟怒斩贪官五十人。
此事震慑朝野,京州大大小小的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沈长安一朝出现在人前,而沈长安也因此失去了官帽。
至于翊王则被沈长安亲手送入了大牢,太子貌似也因为这件事牵连,被杖责一百,关入东宫幽禁,三月后才放出来。
五月后,沈长安经三皇子力荐,几起几落,重返官场。
但沈长安因为翊王之事,落下重疾,据闻一到,他的膝盖疼痛不已走也走不动。
上辈子,江絮雾与抱梅花乘坐车舆,阑风长雨。
她见到有人衣衫洇湿,也不打伞,在风雨中,背影如青石板砖。
一眼,枯燥,冷硬。
江絮雾彼时不知道他是沈长安,只是看他背影佝偻,似乎双腿被灌入冷风,颤颤巍巍,好几次,江絮雾看到他站起,又跪下,又爬起。
青筋撑起,下雨打湿了他的全身。
他身后似乎背负巨大的磐石,站立难安。
江絮雾目不忍视,让车夫停下,送他一柄油纸伞。
那时,江絮雾没有看清他的面容,也并不认识他。
直到寺庙一见的几月后。
沈长安在被贬,离开京州后,亲自向她作揖道谢,再提及此事。
江絮雾才恍然明白,她见过沈长安,见过他在陌巷狼狈不堪的一幕。
她思绪转回,发觉往事纷纷,她用绢帕捂住胸口,掩饰失态。
“怎么了?”江辞睢却见她脸色苍白,误以为江絮雾是在为他担心,沉声道。
“阿妹,要不我给你另择良婿。”
“我因为这件事,冒冒然然就扔下他,实属无情无义。”
“可你们没有婚约。”江辞睢提醒她。
江絮雾情不自禁抓住江辞睢的手,温热的肌肤隔着手帕,传到他的手背。
“阿兄,他是个好人。”
江辞睢看不懂阿妹为何忽然因为沈长安,紧张地失态。
他徒生对沈长安的不悦。
江絮雾并不知江辞睢心中所想。
她再三跟江辞睢保证,“阿兄,他是个好人,不会出大事,也不会牵连我的。”
他只会在此事过后染上旧疾。
江絮雾想到此处,忽胸口喘不过气,在好说歹说劝走江辞睢后。
她想去见见沈长安。
江絮雾心中生出惆怅,原以为重生是她的福气。
但如果无力改变,眼睁睁望着命定的人,走向不归路。
她又不甘心。
江絮雾越想,当夜就中了风寒,咳嗽声连连不断,哪怕她病了。
还是无法阻挡她去找沈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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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见沈长安的翌日。
她特意梳妆打扮,脸颊香腮,黛眉细柳,唇上染了胭脂,血色有了几分。
江絮雾特意打听阿兄不在府,才出门去寻沈长安。
“小娘子,那个沈长安真的对你很重要吗?”哪怕小娘子身体染病,不好好歇着,都要去见一面吗?
抱梅细心给她披上花卉云锦披风,拢好领口衣襟,她又担忧地瞥了一眼江絮雾染红的胭脂唇。
江絮雾虚弱地依在窗边,临近出府,她特意咽了几口药,这才出门。
眼下听抱梅一问,她不禁惆怅一笑。
“我也不知。”
“但若是不去看一眼他,我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