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朝卧室的方向走去。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让她一整天忽上忽下的心,一瞬间便归了位。
皇甫子谦随手将茶盘搁在一旁的桌上,正要转过身来,陶秋岚已经先一步自身后将他抱住。她的头靠在他心脏的位置,仿佛听到他的心,就那样失了一个节拍,然后快速而有力的跳动着。
他的声音艰涩而低沉,又像是带着难言的欣喜,“岚岚……”
“对不起……”
陶秋岚知道皇甫子谦最不喜欢她对他说这三个字,可他望着她时那种带着些挣扎的疼惜,让她脱口而出的,除了这三个字,再也没有其他。
他原本是恣意妄为惯了的,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从来不需要在乎旁人的感受,可偏偏是因为她,他变得顾虑重重起来,无论做出何种选择,都会受人诟病。哪怕他不在乎,她也不愿让他背负任何非议。学校门口记者那种带着些诘问的情形,本不应该发生在一向让人闻名而生畏的江北少帅身上。她看得出来他是动了怒的,可也是因为她,他强忍着怒意的与外国的记者周旋,给了她最大的尊重和保护。
可她又能怎么办呢。她改变不了自己的身份,改变不了她在面对江南困境时本能般的担忧,同样也改变不了因自己身份和这份担忧而带给他的两难。
她对他有那么多的愧疚,而这一声对不起,或许仅仅是为了,她终于知道,因为江南,她或许永远也无法与他真正心无旁骛的站在一起,亲密的没有半点间隙。
就像此刻这样的亲密。
皇甫子谦的手微微一僵,旋即紧紧的环住她的手,明知她看不到,还是用力的扯出一丝的笑意,“傻瓜。”
他转过身去回抱着她,感受到她瘦小而较弱的身躯,方才觉得踏实。“眼看就要过年了,我派人去将父亲接来,好不好?”
陶秋岚眼眶一热,窝在他的怀里,轻轻的点了点头。
皇甫子谦用力的环着她,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对自己说。“你放心,一切很快就会明朗。”他顿了顿,像是在承诺一般,又说道,“你信我!”
陶秋岚自然是信他的,没有半点的怀疑,也不曾另作他想。
而过了很久之后,陶秋岚方才醒悟过来,原来他早就知道,所以才会说“明朗”,而不是“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