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安眠药了!”
华叔大吃一惊,“哪里来的安眠药?”
陶秋岚脸色惨白,“我一直在吃,怕他知道,便溶在了牛奶里,原打算半夜起来吃的。谁知道……”
华叔听她这样说,心里倒没那么慌了,“既是夫人吃的,应该无害,我这就去给陈医生打电话。”
陶秋岚望了一眼一动也不动的皇甫子谦,目光中满是惶惶无措,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异常的坚决,“送医院,马上送!”她低垂眉眼,睫毛轻颤,“药可能过量……”她拉着华叔的胳膊,“不能声张,但让护卫都跟着,就说我病了!”
华叔点了点头,在床头按了一下铃,没一会儿孙连长便上了楼来,听了华叔的话,也不问原委,背起皇甫子谦便下了楼。华叔也跟着急匆匆的边往走,见陶秋岚还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半是疑惑半带提醒道:“夫人不去?”
陶秋岚站在楼梯处,目光望着伏在孙连长背上毫无知觉的皇甫子谦,摇了摇头,一滴泪便掉了下来。她推了推华叔,“你快去,别耽搁了!”她的手用力的扣着楼梯的扶手,“照顾好他!”
孙连长已经背着皇甫子谦出了门,华叔不敢耽搁,小跑着下了楼,可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停了下来转头朝二楼看去,只见陶秋岚仍是直愣愣的望着门口的方向,目光满是悲戚。她见华叔停下了脚步,急忙抹了一把眼泪,“家里得有人守着,你快去!”
外面已经响起了汽车发动的声音,伴随着士兵们集合的脚步声,仿佛是战斗前的号角。华叔不敢再耽搁,转身出了门。
楼上的陶秋岚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一下子便瘫坐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揪着胸前的衣服,压抑的哭了出来。
汽车的声音渐渐消失,皇甫府里重又恢复了寂静,陶秋岚捂着嘴,将自己的呜咽声全部吞了下去,苦不堪言。
她努力的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冲进卧室,从床下拖出一个布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像是一本书,打开确认了一下,方才放进了包里。她伸手胡乱的将眼角的泪抹干,最后回望了一眼卧室,转身下了楼。
佣人们早已经被惊醒了,可谁都不敢多问,也不敢开灯或起身去看,每个人都静静的躺在床上,听着车队离开的轰鸣声,听着这幢大宅子恢复平静。
红英年纪小,到底还是沉不住气,小心翼翼的开口,“张妈……”刚开口,便听到张妈低声的呵斥,“不该问的别问!”话音刚落,便又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只是比前一次小得多,听着像是只有一辆汽车,而且声音很快便消失不见。
张妈继续低声道:“今日是华叔值夜,他没来通知,便是无事!都睡吧。”众人不敢再说话,可谁也睡不着,只是睁着眼睛,屏息凝神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可院子里一片寂静,探照灯从窗户透进来,照着一张张忽明忽暗的脸,他们原以为已经习惯了,今天夜里才发现,原来这灯光如此刺目,让每个人的慌张都无所遁形。
这个夜晚,很多人都无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