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又说什么?联姻的话皇兄看好的也是白国的少年丞相。”这样说着凌波公主侧对着连千延的面上却浮现一抹悲伤,然后,她再次转身,几乎是完全背对着连千延,她的目光对着亭下正对着她的清纯淡雅的木芙蓉,说:“所谓公主,我也不过是个昂贵的礼物罢了,要是可以的话我倒是愿意选择你这呆子,最起码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受委屈——”
“我、我……”
“不用解释,王兄当年对凤姐姐何尝不好,只是这好也太短了些。男人,呵——无非都是这般模样!”凌波公主的一张芙蓉面上盛着浅浅的悲伤,一下子就击中了连千延的心,他还不待开口,就听她继续说:“你也好,连千旭也好,无非是喜欢我这张脸罢了,一个漂亮的玩物儿!”
这一刻,明明知道他的弟弟,连家未来的家主连千旭早已表现了对凌波公主的兴趣,连千延还是忍不住开口:“公主无须轻贱自身,若是我的话,我会护公主安康——”
听了这话,他面前的公主一下子顿住了,许久,他听见背对着他的公主清清冷冷带有一分哽咽的声音说:“你放弃吧,不值得的——我改变不了王兄的意愿,你又何尝作得了连家的主!”
连千延不会知道,背对着他的那张脸无喜也无悲,凌波公主那双灼灼双目中有的只是不加掩饰的算计。他记忆中的她是初见时天真不知世事的单纯女孩,是会对着受伤后的他嘘寒问暖的善良女子,是日渐熟悉后带着羞涩的情窦初开的曼妙少女,以及认命般的身不由己的王侯公主……那些他所见到的,也只是凌波公主想要他见到的。
“公主,我……”还不待连千延做些什么,只见凌波公主起身,然后她踏步走出小亭,踱步向着远处飞快离开,拐弯的那一瞬,凌波公主转身,她说:“不要做无所谓的挣扎了,我也好,你也好,断了心中的妄念,不要再见面了——”话音刚落,一滴滴晶莹的泪珠从凌波公主的雪肤上滑落,然后,连千延眼睁睁的看着凌波公主越走越远,也不会知道,果断转身的凌波公主带泪的脸上不曾有一丝悲伤,甚至她的嘴角还在微微上扬。
待凌波公主离去,连千延一拳打在小亭的柱子上,顿时他的手背血肉模糊。想起凌波公主回眸时那张梨花带雨的面容,连千延的愤恨之情更甚,又是这样,每次他想要的,他费劲心机未必得到,于连千旭言却是轻而易举的存在。他汲汲营取的一切,不过是连千旭唾手可得的,而他所能争取到的,更像是连千旭随手可得后的施舍。以前如此,这次也是,明明是他最先遇到凌波公主,在连千旭表现出兴致后他却不敢再有其他表示。那个心疼他受伤流泪的小女孩,那个他守护了几年的女子,难道真的就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她嫁给连千旭吗?
不,他不甘心——
从小到大,他又比连千旭差在哪里?为什么所有人的目光却一次次的聚焦在连千旭头上?这真的是他比连千旭差吗?
不,不是的——
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身份所致,嫡出的身份才是连千旭轻而易举得到他汲汲营营也得不到的东西的原因。
他从来不比连千旭差,又凭什么永远像个影子似的居于连千旭之下?
此时,天上乌云遮月,微微夜风下,一个人的小亭,连千延的不甘在这漆黑的夜幕里无人窥见。
绵绵秋雨,诉不尽的哀愁;马蹄声声,溅起水花片片。
想起位于城郊梨花村的堂兄,连千旭不禁叹一口气,早知当年在锦国的谋划落得个这样的结局,当时就不该安排堂兄去锦国。与两年前见堂兄相比,连千旭此次对说服他到有了几丝把握。一个将自己自囚十多年的男人,连千旭不觉得仅凭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解开他的心结,也许堂伯说的对,解铃还须系铃人,商丘会盟,不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吗?连千旭不明白那个狠心的女人有什么魅力,竟引得堂兄数十年如一日的惦念着她。比起身为堂伯提起锦晴岚的咬牙切齿,连千旭对那个一面之缘的祸水美人更多的是忌惮。尤其是在锦晴岚在知道自己被骗后,联合锦王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捣毁白国在锦国经营多年势力,然后果断嫁给秦启尊破了白国谋划之后,他对着那个当作棋子的女人再也不敢小觑。
推开木门,解开蓑笠,屋子里的男人披头散发,衣襟敞开,一身酒气醉的人事不知。哪怕早知会是这么一幅场景,连千旭依旧忍不住气上心头。然而,所有的质问在看到那男人睡着后依旧蹙着的眉毛再也开不了口。曾经,堂兄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呢?
锦晴岚,你恨堂兄毁了你,你又何尝不是毁了他呢?
他为你画地为牢十数年,一刻也不得解脱,究竟是你被欺骗被利用更痛苦,还是他既后悔又内疚更锥心?你与堂兄,究竟谁更可悲一些?
商丘郊外,一间茅屋,一壶浊酒,一个烂醉如泥的男人。
十年画地为牢,牢里他不得解脱;十年醉里求梦,梦里她笑靥如初。锦晴岚于连千赫:清醒时是穿肠毒药,想起则苦不可言,念起则肝肠寸断;醉梦